韩忻晨却突然瞪大眼睛,甚至失态的把蛋糕给推到了地上。
蒋玉玲惊讶,韩国辉却面色冷静。
韩忻晨跳到地上,低着头,声音小小的说:“奶奶,对不起。我给你擦地安静,我不吃蛋糕了。”
说罢就蹲下~身去用手抓掉在地上的蛋糕,眼泪还一颗颗的往地上掉。
蒋玉玲哪舍得真让他收拾啊,心疼的把孩子得扶起来,说:“晨晨怎么能这样说啊,你是奶奶的乖孙儿,不用道歉啊。”
韩忻晨固执着没说话,挡在头发下的眼睛有些茫然。
蒋玉玲疲惫的叫保姆过来收拾地毯,奶油已经浸进地毯,擦不掉了,保姆便将桌子下的这块地毯整个撤了下来。
韩忻晨站在一旁,也没哭了,红着眼睛安安静静的。
蒋玉玲心疼坏了,把孩子抱过来,在怀里亲了亲,说:“好宝宝,不要理你爸爸,他是坏蛋,欺负我们晨晨。”
韩忻晨眨了眨眼睛,声音还有些瘪,说:“不是……”
蒋玉玲也在想着心事,没有听清,说:“晨晨说什么?”
韩忻晨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声说:“爸爸不是坏蛋……”
蒋玉玲一愣,继续轻笑出来,叹着气说:“是,你爸爸不是坏蛋。所以我们晨晨不要伤心啊,嗯,我们不想他了,等会儿吃饭哦。”
韩忻晨很爱吃甜食,虽然这次韩墨白制止了,但其实他并没有吃太饱,但大概是因为刚哭过,外加韩墨白突然就走了,让他心里害怕,所以一点都不饿。但是他又想起爸爸曾经告诫的话,觉得自己还是要吃法的,于是便小幅度的点点头。
蒋玉玲松了一口气,放下他,说:“爷爷陪晨晨玩一会儿,奶奶先出去一下。”
有了刚才那一出,韩忻晨刚才在两位老人身边散发的软糯和天真早就消散了,恢复成以往成熟而冷静的小孩子模样。
韩国辉叹气,拍拍对面的沙发,说:“忻晨,来爷爷这边坐。”
韩忻晨挪动脚步,走过去坐下。
韩国辉拉过他的手,轻声说:“晨晨,能告诉爷爷,你爸爸为什么那么生气吗?”
韩忻晨抬头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韩国辉和蒋玉玲不同,他平日待韩忻晨并没有太娇宠,反而是多了一点类似平辈人的尊重,他也喜爱韩忻晨,当更多时候是用一种平等的姿态和孩子交谈。所以即使韩忻晨不怎么跟韩家两位父母过于亲密,但对韩国辉,却和他父亲一样,疏离而尊敬。
韩国辉声音仍旧很温和,说:“晨晨是不想告诉爷爷吗?”
韩忻晨沉默。
韩国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这样,晨晨把爷爷当成你的好朋友,好不好?把爷爷当朋友来倾诉?”
韩忻晨小嘴动了动,最终抬起头来,说:“爸爸生气了。”
韩国辉微笑着说:“嗯,我看的出来,可是为什么呢?你爸爸不让你吃蛋糕吗?”
韩忻晨犹豫,说道:“不是……”
韩国辉循循诱导:“那是什么?”
韩忻晨说:“会生病……”
韩国辉愣了一下,说:“吃蛋糕会生病?”
韩忻晨心里焦急,也不知如何表达,只得点头,重复说:“可能会生病。”
韩国辉说:“晨晨的意思是,蛋糕吃多了,可能会身体不舒服是吗?”
韩忻晨点头,重新低下头去。
韩国辉叹了一口气,把眼睛摘下来,轻轻按了按太阳穴,轻声说:“你爸爸是关心你啊。”
韩忻晨没有听清楚,具体的原因他也不知道。只是曾经两次因为吃多了甜食而生病进医院,过后被韩墨白严肃的教育过后,他便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甜食不能吃多了,吃多了要生病,生病了要进医院,那样爸爸会很生气,很生气的。
韩忻晨不希望韩墨白生气,他怕他怕训自己。韩忻晨不喜欢这样。
想到这里,孩子又委屈的红了眼睛,抽着鼻子十分难过。
他爸爸抛弃他了,不要他了。
——
蒋玉玲在会客厅里抱着肩膀走了两圈,最后冷着脸让下人拿来手机。
她面无表情的输入号码,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传来烈烈的风声和汽车的鸣笛。
蒋玉玲说:“你在哪里?”
韩墨白过了几秒,说:“在开车。”
蒋玉玲说:“去哪里?”
韩墨白没有说话,蒋玉玲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大声喝道:“韩墨白你还有没有个当父亲的样?有你这样对自己亲生儿子的吗?突然就发火,丢下晨晨自己走了,你知道孩子哭的多伤心吗?韩墨白你太让妈失望了”
韩墨白面无表情,说:“我不是早就让您失望了么。”
蒋玉玲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什么,恼怒的说:“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几句话就离不开那个女人!林笑是吧,都过去多少年了,我真是不明白你今天为什么三番两次因为这个跟我顶撞!”
韩墨白淡淡道:“我没有顶撞您。”
蒋玉玲气结,拿着手机在客厅里来回走动,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韩墨白也没有说话,只听到隐隐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