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犯人们的时候,天边儿已经出现了亮光,在兵爷们骂骂咧咧的声音里吃完了黑馍,随便喝了几口冰水,就又被带上锁链,朝着多洪那边去。
因为从灰扒到多洪距离比较远,一路上设置了近十个安置茅庐,兵爷们从灰扒驿站置办全了行囊和干粮,也就不紧不慢的出发了。
以他们目前的脚程,天黑之前到达第一个茅庐是游刃有余的,那胡姓兵爷早就钻进于大夫的马车里去,再没露面。
“恒仁,你怎么样了?”月娘早上见到佟恒仁的时候,见他脸色青白,差点儿心疼的掉眼泪,可着急忙慌被赶着上路,她也没敢哭,直到走起来她才架着脚步虚浮的男人低声问。
“我还好,就是嘴里一股子参味儿,有人给我喂药了?”佟恒仁虽然看着面色不好,但因为吃了药,又有人参补元气,倒是比昨天要好一些。
“嗯,殊兰昨晚去熬药遇上贵人了,给配齐了方子,你再吃几粒。”月娘就着给佟恒仁擦脸的功夫,迅速给他嘴里塞了几粒药丸。
“殊兰可吃了吗?”佟恒仁低着头吞咽下去后,着急地问,“紧着她先来。”
“她吃了,到底年纪小,比你容易好,我看她好一些了。”月娘回头看看互相搀扶着的两个女儿,才转过头轻声回答,声音中的满足让佟恒仁有些心酸。
都是他不好,若非他不会钻营让人寻空子安了错处,也不会连累妻女陪他一起受罪。
前头佟恒仁和月娘正聊着,后头佟殊兰虽然看起来还是虚弱无比,实际上已在悠闲地跟佟殊惠聊天。
“诶,你认识那个女人吗?”佟殊兰不动声色冲着佟殊惠示意了一下她昨晚见到的女人。
“不就是荆氏吗?听咱后头的林婶娘说,她是京城满江楼掌柜的外室,毒杀了掌柜的正妻,被那正妻的娘家给整治到宁古塔来了。”佟殊惠已看清楚姐姐指的是谁,腮帮子立马就鼓了起来,“她昨天还踹了我一脚呢,不是个好东西!”
“…这样。”佟殊兰眯了眯眼,唇角挂着习惯性的浅笑。
一个毒杀正妻的外室,看不惯佟恒仁夫妻和美,想要毁了月娘,也不是说不过去,就是闹到公堂上也能被人理解。
可佟殊兰是谁啊,她可是卧底渗透的祖宗,那女人习惯性的内八字,双手下垂之处永远拇指食指相扣,明显是使暗器的行家,绝不可能只是一个掌柜的外室,更不可能因为嫉恨就毁掉别人的妻子。
佟恒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