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下炕,突然被一只火热的手攥住了手腕子,吓得她差点儿没叫出声来。
“额娘…”佟殊兰被哭声和骂声吵醒,勉强拽住了月娘,使劲儿将月娘拽到自己身边。
月娘着急去看佟恒仁,只是趴下摸着佟殊兰的额头:“殊兰乖,额娘一会儿就回来。”
“别去,会…挨打,半夜…我有办法…”佟殊兰晕晕乎乎的抓住月娘不撒手,殊惠紧紧挨着她不敢哭出声,只不停无声抽噎着。
这一耽搁门就被锁上了,月娘不相信才九岁的女儿有什么办法,只当她是为了阻止自己出去,月娘眼神绝望,眼泪又流了出来:“这是天要亡我们一家…”
佟殊兰本来就高烧,又走了那么多路,到底还是忍不住又昏睡了过去,只是手一直死死抓住月娘没放。
殊惠也哭累了,被额娘劝着啃了个馍,忍不住睡倒在月娘怀里。
月娘搂着孩子坐在炕上,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想着晕过去的丈夫和长女,哭得脑袋都一蹦一蹦的疼。
“额娘,有吃的吗?”到了后半夜,没人记得叫佟殊兰,但她心里警醒着,也没敢睡踏实,睁开眼缓了缓神,凑到还在抽泣的月娘身边小声问。
许是因为挨着两个人,月娘身上的被子又都盖到了佟殊兰身上,她出了些汗,虽然还觉得有些冷,到底人是清醒了些。
“还有两个黑馍,没有水,你吃慢些。”月娘一开口,嗓子嘶哑到不行,因为被子在佟殊兰身上,她摸着佟殊兰脑袋的手,冰凉的吓人。
佟殊兰先将月娘的手揣到了自己怀里,用自己烧着的体温替她暖着,然后才拿过黑馍,用力掰开来往嘴里塞。
说实话这黑馍的硬度……都快赶上石头了,用力嚼几下咽下去,嗓子像是被石子儿划过一样,那痛感很是让人醒神。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个黑馍,殊兰拒绝了月娘递过来的最后一个馍:“额娘你吃,咱们一家人,您可千万不能再病了。”
月娘听见这话,本有些干涸的眼眶瞬间又充满了泪水。
“您别着急,我真有办法,隔壁杨爷爷家干啥的您还记得吧?”佟殊兰听得出来月娘又哭了,对上这种水做的女人,从来都是脂肪属性的她有些麻爪,只好赶紧转移月娘的注意力,凑到月娘耳边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