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78节</h1>
见走在前面的少年大夫蓦然止步,看起来有些晃神的模样,聂昕之疑惑地唤着:“容儿?”
郁容瞬间回过神——尽管习以为常了,偶尔还是会被这家伙的“容儿”给雷得身心酥麻酥麻的——摇了摇头,视线转到另一侧,正要开口,余光不经意地飘到了暗处的巷口。
心脏猛地一紧。
“那边!”
聂昕之顺着他的指示看去,巷口特别窄,昏暗暗的什么也看不到。
郁容赶忙地拉着男人的手臂,一边疾步朝那边跑去,一边没忘记说明:“好像有人拐子在偷小孩。”
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之前卖兔儿神的那个小孩。
十来丈的距离,两人没一会儿跑到了巷口,朝里看去,破陋逼仄,隐约可见残垣断壁什么的,再往里便是倾倒的房屋……
死巷。
没两下就转完了,除却郁容与聂昕之,在场没有第三个人。
“明明是这里……”少年大夫眉头微皱,很是纳闷,“我亲眼看到那人捂着小孩的嘴就往这里拖。”
聂昕之没有怀疑他的说法:“出去再说。”
才一出巷子,不知从哪冒出了一名便装郎卫。
静默地注视着聂昕之分派着任务,郁容有些囧。他根本没意识到,周围潜藏着别人,这些家伙的隐匿和跟踪能力也不太厉害了吧,感觉不怎么科学。
没一会儿,好几名郎卫出现又立刻散开,分头去查寻人拐子与小孩的下落。
有专业人员在追查,郁容便安定了心,没想着瞎掺和,术业有专攻嘛!
只不过,原先想吃螃蟹的计划,就此搁置……
意兴阑珊的,没心情享用美食。
随同男人去了一座清幽小院,简单洗漱了一番,便躺床上休憩了。
一早醒来,郁容就听到聂昕之说,昨夜里的人拐子被抓到了——顺带将某个“人口拐卖团伙”直接一锅端了——不但及时地找到了卖兔儿神的小孩,还有更多的妇女、孩童被救了出来。
遂放下了这一桩心事。
不过……
“你是……”郁容迟疑了一会儿,不确定地唤着,“余社头吗?”
余长信笑道:“许久未见,不成想小大夫还记得余某。”
郁容默了。
原来真是这个人啊……不能怪他记性差,上一回见到这位疑似“传销头子”的男人,对方看着还是一副斯文清隽的文人模样,跟眼前一对比,根本是两个人!
络腮胡子,不修边幅,曾经是锦衣宽袍,现如今穿着一身麻衣短打……落魄极了。
尽管有些奇异,郁容却没想过打探他人的私事,目光转到昨晚被拐的小孩:“原来是余社头家的孩子。”
这家伙这一整年到底干啥了,搞得自家小孩都得自己挣钱糊口。
余社头愣了愣,看向孩子,少刻之后又笑:“也可以这么说。”
真是奇怪的说法。
郁容默默想着,没再追问。
余长信跟他打了招呼,便过去另一边,跟负责看管这些被拐孩童的郎卫交涉去了,没多久办完了手续,领着孩子又过来辞别了一声才离开。
“怎了?”
沉浸在情绪里的郁容回过神:“就是觉得那余社头好像变了不少。”
还以为对方趁这时机会再跟他“拉赞助”呢。
——关于余长信所设想的“福居社”一事,郁容当初曾跟聂昕之提过醒。
聂昕之言简意赅:“此人近一年遭受诸多磨砺。”
“怎么说?”郁容被吊起了胃口。
聂昕之也不隐瞒,简短地说明了前后因果。
被郁容怀疑“传销头子”的余长信,筹集到诸多善款后居然真的建办了个“福居社”,初心上佳,无奈能耐有限,再加上又得罪了人,中间遇到过很多问题。
郁容不自觉地蹙了蹙眉:“那些小孩没事吧?”
聂昕之微摇头:“有逆鸧郎卫督察。”遂继续讲述,“余长信走投无路之际偶遇苏重璧,得受援助。”
苏重璧……等等,那不是眼前这男人的表弟吗?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
聂昕之察觉到郁容的疑惑,简单解释:“苏重璧与苏家起了龃龉,现正出走之中。”
郁容黑线。这家伙的弟弟们怎么都爱好翘家?
不过这不是他所关心的。
“现在福居社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