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容连忙推拒,毕竟,光从明面上看,他挑出的几味药挺不值钱的……至少,比不得几只小鸡崽的价值。
于是你来我往,一番推辞。
陈大爷看着不耐烦,直言道:“这几只小崽子来的不是时候,天太冷了,家里四处漏风,怕是养不活了。”
郁容囧了囧,只觉老爷子真是直肠子,便不推辞了,把小鸡崽们带回家。
后院有窝棚温室,自打哑叔来了,基本上一天十二个时辰,灶膛里头的火就没熄过——拿柴禾挡着就是——不必担心这几只娇弱的小鸡崽子会被冻死的。
说起来,这几只鸡崽子来得挺合心意的。早先作规划时,郁容就想过肯定要养些鸡,省得想吃个鸡蛋,还得隔三差五跑去镇子上买。不光是鸡,后面的水凼正适合养鸭养鹅。
只是,之前一个人忙不过来,捉小鸡鸭子的事就耽搁了,要不是适逢其会,花钱想在冬天买小鸡崽什么的,都买不到。
拜托心灵手巧的哑叔搭了个木箱,板子上开好些个小口作透气之用,再往底下铺一层干稻草……便是适合小鸡居住的简易暖箱。
将鸡崽们全部放进去,搬到窝棚温室里。
找个破盘子破碗,撒点糙米倒些水,放入暖箱里。
郁容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见小鸡喳喳的,啄着米水,精神头十足,心情随之轻快了不少。
又想起客房里的病人,不由得有些牵挂。
郁容回屋略作打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装,这才去了客房。
屋里,光线微暗,安静至极。
聂昕之睡在床上还没醒。
郁容不自觉地蹙起眉,真是不习惯这样的男人……随即敛回神,坐在床头,再度为对方诊治。
高热仍未退尽。
跟西药比,中药的一大缺点,就是有时候见效慢。
稍作思索,郁容便出了门,回来端着水盆,里头是温水与毛巾,另外还带了药酒。
既然药物效果慢,那就另辟蹊径。
物理降温,配合针灸治法,穴位按摩,多管齐下,不说加快康复的进程,至少能让降一降病人的体热。
没有任何的顾忌,郁容毫不犹豫地——
伸手去解男人的衣服。
霎时间,少年大夫一个猝不及防,天旋地转,被人扯着手臂,压倒在床榻之间,颈脖在同一时间被扼制着。
幸而他反应极快,脱口喊出:“昕之兄!”
“……”
郁容保持着被挟制的姿势,不敢轻易乱动。
过了好半天,聂昕之像是清醒了,嗓音沙哑:“容儿?”
郁容默了。
容儿什么的不会是叫他吧?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这个称呼真的有点雷啊!
叹了口气,知晓对方尚未清醒,他还是应了:“是我,不知昕之兄可否先放开我的脖子?”
总感觉脑袋和脖子随时都要分家了,心里忍不住发慌。
第42章
聂昕之好半天没有动静。
完全被压制的感觉不太好受, 郁容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复又出声了:“昕之兄?”
半晌, 男人终是有了反应, 扼制在少年大夫颈脖上的手掌松了松,却没有拿开,像是不自觉的, 指腹在皮肤上摩挲。
痒……
生理的本能反应想笑,心理上却莫名有一种毛毛的感觉。郁容腾出一只手,忍不住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语气无奈:“让我起来好吗?”
“……”
聂昕之不语,人是醒的, 意识却像是烧糊涂了,手指乱动, 继续摸索着。
寒毛直竖, 郁容不由得扬起嗓门:“昕之兄!”
男人停着手上的动作,迟缓地张嘴,又唤了声:“容儿。”
郁容暗叹了声,懒得跟脑子不清楚的家伙计较什么, 只道:“先放开我……你烧得挺严重的,我得帮你擦一擦身体。”
“擦身?”
“啊。”
又过了片刻, 生病后反应格外迟钝的男人, 终于起身离开,放开了对少年大夫的钳制。
郁容轻舒了口气,抬眼, 看到聂昕之一声不吭、二话不说自己脱起了衣服,不由得囧了囧。
这男人……
郁容有些哭笑不得,转而又想,倒也省了事——他可从没有过扒人家衣服的经验。
“……快回床上躺着,接下来交给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