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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但南如松又很快意识到,那句话说得极为不妥。

或者说,他不应该说最后那话,至少也不该用帮这个说法。

如果不说,两人达成一致,那是各有所需、相互合作;而一旦说出口,背后的意义便截然不同了。

帮她?

这本该是场互惠互利的合作,给杨选判死也并非什么简简单单几个操作就能做到的,他为什么要不求回报地帮她?

回归理性的思考迫使他以前所未有的眼光重新审视自己。而一旦开始这一过程,便没有哪个群体的剖析能比向导更精准、更透彻、更一针见血。

南如松仍垂着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后背上轻拍。

短暂宣泄一番后的贺溪已经基本收住了情绪,但她却没立刻退开,反倒是抬起头,直接将下巴搁在了他肩上。

我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贺溪也是极为敏感的人,但身为哨兵的她只模模糊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也说不太清到底哪里不对。

对她来说,南如松的身份只有三种:曾经的固定炮友,现在的半个上司,未来的合作伙伴。

但这三种身份似乎都不太能套到现在的南如松身上。

炮友只会在床上抱她,上司绝不会干预她的私生活,而合作伙伴绝不会这样向她出让自己的利益。

或许还应该有第四种身份来解释他现在的行为和态度,但她一时也想不到合适的说法,便直率地问出口了。

她觉得身为向导的南如松看得一定比她清。

听见她这样问,南如松眨一下眼,回过神来,回道:你觉得算什么就算什么。

但这话在贺溪看来说了跟没说一样。

她撑着他胸口将上半身和他拉开了些距离,然后抬头看着他皱眉道:什么意思?

搭在她后脑的手因为她的动作从背后自然滑至腰侧,南如松低头看她,顿了顿,十指在她腰后渐渐交错,便将她圈在了怀里。

而后,他低下头,凑上去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唇。

一触即退,紧接着又轻咬了一口,再才给她回复。

这个意思。

这话几乎是贴着她的脸说出口的,温热的气息往面上直扑,痒痒的。

贺溪愣了愣,你这

有话晚上再说。他打断道,松开手将仍架在她头顶的墨镜勾下来给她戴好,遮住她发愣的视线,然后推着她的肩膀让她转身,先把今天的正事干了。

的确在这儿浪费不少时间了,再拖下去也不知道今天的账还有没有时间查,再加上贺溪也自知这时间都是浪费在了她身上,没说完的话就又这么咽了回去。

但即便如此,还是意外他刚刚那举动。

不像他。

查账的事已经提前通知过相关企业,因而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那儿等着了。

这人是个会计,姓刘。

但据这个刘会计所说,他并不是这家公司的会计,只是承担这家公司的代理记账委托,是接到警方通知后临时过来帮忙的。

对于没什么业务的小公司甚至空壳公司来说,每个月花两三千块聘用一个专门的会计人员非常不合算,还不如花几百块委托中介机构进行代理记账和报税,便宜又省事。

这事儿很普遍,倒没什么问题。只是按理来说,遇上警方查账,怎么说也该有能说话的管理层出面才对。

南如松接过刘会计递回来的搜查令等一系列证明文件,开口问道:那老板呢?人不在?

刘会计拿了拖过来两把椅子让两人坐,自己到房间角落里的一张大桌子后面翻箱倒柜,回道:谁知道呢?我每个月过来做一次账,基本就没在这儿见到过人。

南如松问,其他上班的人也没有?

没有。刘会计抱出来一个箱子,脚尖勾过来一张凳子,将箱子放上去,但这种公司我也接触过不少,基本都是老板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跑业务。

箱子里大大小小一堆账本,看得贺溪有点头疼。

这年头还手工记账啊?她还以为都已经用上软件了呢。

刘会计又回去继续翻箱倒柜,我也不想啊,又麻烦又容易出错,动不动平不了账,还得回头一遍遍查。但这也是客户要求的,我能怎么办?

然后又是一箱东西搬了出来,全是装订好的凭证。

小公司,没多少业务,成立时间不长,东西也不多,就这些了,您二位慢慢看,有问题叫我就行。

等刘会计带上门出去了,贺溪看着两箱子沉默一瞬,转头问:没多少业务?东西不多?

南如松从装凭证的箱子里抽出一沓,迅速翻拨了一遍,说:基本都是转字凭证,没什么实际业务,的确不多。

他放回去,又从装账本的的箱子里抽出来一本,问:会看账吗?

你说呢?

于是他又在里面拿出来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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瞟了一眼封皮上的字,然后才递给她。

贺溪接过,低头一看,银行存款日记账。

翻开来,记的全是收款付款和转账,整体和平时自己记账的时候没太大差别,基本上不存在看不懂的情况。

然后又一本递了过来,是现金日记账,贺溪估摸这本内容应该和银行存款那本差不多。

你就看这两本,看看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剩下的我来。

哦贺溪点点头,又问:那什么样的算不太对劲?

他想了想,说:具体金额数字不好判断,你就把它当成个人账本,看有什么项目不符合你自己收支习惯。

话虽如此,但南如松并不寄望于看不懂账的贺溪查出什么东西来。他只是觉得,与其让她干等着什么都不参与,她应该更想做点事情。

尽管这样的话他自己可能最后还得把那两本账重看一遍。

贺溪点点头,低头抱着账本翻起来。

南如松则将剩余的账本全都取出来,摊开了铺在地上,一会儿看看这本,一会儿有看看那本。

他的视线扫得很快,和贺溪那种一行一行慢吞吞的看法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但贺溪也知道自己一个外行和他这种专业人员没什么可比性,依然以一种缓慢的速度继续地看着。

过了一会儿,贺溪迟疑地开口问:这是家外贸公司吗?

南如松视线扫动的速度慢下来,回道:是,怎么了?

哦,那应该没什么问题。她收回视线,就是外币收支记录特别多。

特别多?有多少?

我也就看了四五页?差不多一半都是。

南如松一顿,伸手拿起某个账本迅速前后翻了翻,然后皱起眉,起身向贺溪走过去,我看看。

于是贺溪便将账本调个方向递给他。南如松接过,见一连翻了几页都是外币收支的记录,便对着记录去箱子里找对应的记账凭证去了。

真不对劲?贺溪问。

他找了到对应的凭证,却没有找到本该粘在记账凭证后的原始凭证。一连翻了好几张都是如此,他心中的猜测便又肯定了几分。

实际业务量撑不起这么频繁的外币交易,也的确找不到交易事项的原始凭证,很可能是伪造的虚假交易。我怀疑这家企业在暗地里进行非法换汇活动。

换汇?贺溪不知道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问:这跟地下钱庄有关系吗?

南如松对着手上的东西拍了些照,看着她有点想笑:你该不会以为地下钱庄只有洗黑钱这一项业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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