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都是学生们闹哄哄的声响,柯非昱坐在车里,边啃指甲边研究公告栏上贴着的活动海报和他巡演海报的差别,视线突然被一群抱着书本的同龄人挡住,几个人嘴里不高兴地嘟嘟囔囔着,说着什么最后一节课了既不划重点也不给PPT还复习个屁的话,你一句我一句,热热闹闹开骂,狗逼老师,评教必须给低分。
柯非昱颇有些津津有味地咀嚼着挂科率和绩点这些对他而言很陌生的词汇。
兴奋。处姜珀处过的地界,听姜珀所听过的话语,见姜珀所见过的景物,整个人逐渐沉浸在和她已经产生某种牵绊或连结的奇妙感受里,挺开心的,傻乐,直到姜珀敲他窗时才倏地从这个状态里脱离过来,走下车,反手一关车门。啪。利利落落站到她面前。
姜珀说,“我回寝室拿衣服,你等等吧。”
“急什么,改天再说。”
“所以你今天来就为了给我送根皮筋,是吗?”
能是吗?肯定不能啊。
那个——
拖长了音节,听起来像个国际公认很不友好的N word,柯非昱知道她话里有话,单手上下翻了翻头发,敛起些吊儿郎当的那套,手仍牢牢插住袋,老老实实承认道:“是。我确实是想玩把欲擒故纵,但我真没想到纵了两天你都一动不动。”
姜珀环着手臂,并不说话。
柯非昱说,“你好歹也发条信息。”
“你都说不急了,我还能发什么。”
“是不急。”他回嘴很快,但改口更快,“不,我那个。呃,我挺急的。”
“急什么。”
柯非昱摸了摸鼻子。
“急着见你?”
这也太实诚了……
其实是并不太能明说的话,但他又是有话说话不兜圈的性格,稍微戳一戳就愿意翻过肚皮把心里想的一切都明明白白抖落出来给她看。
红色一直蔓延至耳朵根,他反应给得特别真,似乎一直是没遮掩没城府的人,心里想什么就全写在脸上,很没有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反倒像个高中生。
姜珀看着他,觉得自己心跳得有点快。
“刚刚一男孩说认识你。他谁啊?”
柯非昱在生硬地转移话题,姜珀心照不宣地配合了,应他。“我师弟。皮得要命,没想到你能治。”
“有多皮?”
“刚刚那张合照你拍的很帅。有多帅?没法形容,就是这么皮,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她“嗯”了一声,说那别站着了,走吧。
姜珀侧头看了柯非昱一眼,手臂绕过他开了车门,坐进了车。
那瞬间肩身擦得特近,她头顶的发香就蹭着他下颌来回了那么一下,车门咔一声响,冷气顿时涌出来打在他身上。
凉。柯非昱一下就想起她指尖的冰凉,想起她刚刚抽走那个小玩意儿时食指拇指蹭过肌肤在众目睽睽下顺带用指甲挠他一下的触感,想起她在电梯临关闭前用口型对他说出的那句“一会儿见”,头皮登时麻了。回头再一看,她正斜额好奇看过来,手在车座上轻轻拍了拍。
“不走吗。”
……
当然走。
姜珀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景物问他,“去哪?”
柯非昱说,吃饭。带你吃饭去。
姜珀猜如果他有狗尾巴的话现在估计在狠命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