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什么?”
“姐姐讲什么我就听什么。”在我迷茫的神色中,椎蒂抬起脸,伸手拿过了我手里的书,折了个角就丢到一边,“讲吧,讲吧。”
“……可是我不知道讲什么。”
“那就童话故事好了。”椎蒂说,“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我这个年纪的小孩已经不喜欢听童话故事了。”
“你这个年纪的小孩不应该需要睡前故事的。”
“不,这个还是需要的。”椎蒂立刻拉住我的手,“你随便讲一点吧,‘从前有座山’都行。”
我关上灯,也跟着椎蒂一起滑进被窝里。
“那我给你讲穿靴子的猫的故事吧。”
“好呀。”
“嗯……从前有个农场主,他有三个孩子。他去世之后,留下了一个磨坊,一头驴和一只猫。三个孩子分了他的遗产,大儿子占有了磨坊,二儿子牵走了驴,小儿子只能抱着他的猫。”
“好不公平啊。”
“对,小儿子说好不公平,大哥和二哥可以合伙,他会被穷死。但是大哥和二哥不理他。”在我说话的时候,椎蒂紧紧贴着我,要不是空调温度偏低,我恐怕要出一身又湿又热的汗,把今天洗的澡全部白费,“但是那只猫说话了……”
“那只猫说了什么?”
“那只猫口吐人言。他说只要给他一双靴子,再给他一顶绅士的帽子,他就可以为主人带来财富。”
“所以小儿子给他做了靴子?”
“是的,还有帽子。对了,还有一只口袋,是猫用来捕猎的。”
“它怎么捕猎?”
“躺在地上装死。”
“……还挺厉害的,这只猫。”椎蒂幽幽地说,“所以这些猎物都是踩进了猫的陷阱里死掉的。”
“是,猫把这些猎物献给城堡里的国王,说这都是他的主人,一个虚构的公爵命令它献给国王的。”
我给椎蒂简述了这个故事。当我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椎蒂对我说了一声晚安,然后嘴唇贴了贴我的脸颊。
我看着他“休眠”的样子。眼睛适应了夜晚的光线,我竟隐约在他的发际线边缘看到一点缝合的迹象。我下意识想上去摸一摸,却又在半途停下来。
口袋在束紧,穿靴子的猫耐心地闭着眼睛。
我是他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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