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真扶着她的胳膊:“少爷,您怎么叹气了呀?”
刘青青微怔,自己叹气了吗?她定了定神:“还是坐牛车,早些回府吧。”
云真一喜:“好。”
府内烛火通明,她一个主子未归,府内下人根本不敢私自去休息。这就是住自己府邸和住别人家府邸的区别。
刘青青吩咐夏婆子明日给奴役门打赏,夏婆子犹不愿:“哪里能三天两头的打赏?总是这样会养大了下奴的贪欲。”
在管理奴仆的事情上,她不欲和夏婆子争,便道:“那随你看着办吧。”
夏婆子喜滋滋的:“哎,少爷,水已经兑好了,奴先伺候你洗澡。”
“嗯。”她有些心不在焉,视线落在桌子上雕着金丝的白瓷瓶上,这是前些日子,张瞻拿来的,除了第一日往里面插过一支花苞树枝。后来就这么突兀的放在那里。
净室的屏风原是连着的腊梅刺绣图,一个月前,张瞻命人抬来了一展四扇屏,上绣四位美轮美奂的仕女
夏婆子替刘青青脱下的衣衫,就挂在那四扇仕女图上。
沐浴之后,她披了件薄衫,坐于软榻,由着丫鬟们替她绞发,手边的靠枕是夏婆子领着绣娘新赶制的,因为张瞻嫌弃原本的太小,他依靠着不舒服。
刘青青闭了闭眼,平时没注意,此刻才惊觉,不足四月,她的生活里竟处处都是张瞻的身影了?
她本来是睁着眼睛望着帷帐的,后来渐渐眼酸,再后来就不知道了,再后来就被何铮一个又一个湿哒哒的香吻,给亲醒了,一脸的口水:“爹爹,快快起来,我们吃完猪骨面,就上街玩好不好?”
她用袖子擦擦脸,这才想起,今日书院休沐,何铮不用去。既然何铮不去,那么,张瞻今日也不会去,那么他…很快就要过来了吧?
思之及,她迅速掀被起床,丫鬟们熟练的捧来了一套男装。
她看着这件男装,莫名的生出了闷气。
铜镜里倒影,因为裹胸缠的紧,没有一丝丝女性的妙曼身姿,再细一看脸,十几岁时的稚气和婴儿肥尽退,修过的眉形,让她看着就自带一股坚韧的凌厉。
这哪里还像个女子?她立刻用手捂住面颊,逃避般的跑出内室。
何铮不明所以,咯咯的笑着追在她后面跑。
她停下脚步,觉得好笑:“你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