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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墨寒并不是一个贪图美色的帝王,这三年不选秀其实不止是嫌麻烦更不想让有心之人利用后宫之便对他造成威胁。
幼年丧母,从小伺候他长大的乳娘都可以叛变,更何况那些带着各种目的入他后宫的女人。
这也让他不敢轻易相信他人,厌恶带着目的靠近他的人。
而时清洛却是个意外。
君墨寒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变的奇怪,时清洛被看的心里一紧,就听到君墨寒似笑非笑道:“看来这些年确实委屈你了,让你怎么欲、求、不、满!”
时清洛双手挡在胸前左右晃动,“呵呵,没有没有,陛下这些年公务繁忙,我们这些做臣子,体谅陛下也是应该的。”
君墨寒微微一扬眉,知道这人只是嘴上认怂,小心思多得很,一点也不老实,“还有呢。”
“还、还有,”时清洛脑子转了个弯,“哦哦,还有我不该欺骗你,其实那发簪是我用一块碎银子跟一个小宫女换的。”
“呵,原来那悲惨的身世也是假的。”君墨寒嘲讽似的接了一句。
“也、也不全是假的,”他想了一下,“乞讨那段是真的,替薛承贵消灾也是真的。”
这次时清洛可没有说谎,这原主有记忆以来就在流浪了,从小混迹在肮脏的巷子里和野狗抢食,有上顿没下顿的,经常露宿街头衣不蔽体,但却生命力顽强的很,硬是在街头熬过了几个寒冬。
薛景安收养他也确实是让他替薛承贵消灾的,这薛景安的正室和几房小妾生的都是女儿,没想到在外风流一夜,六年后,那妓娼竟带着个五岁的男娃子找上府来,说这孩子是薛景安的种,当时就滴血认亲了,没想到竟真的是,薛景安老来得子,当时对这孩子宝贝的不得了,请了个算命的老先生来给这孩子看八字取名,没想到那老先生说这孩子福浅命薄八字弱,活脱脱的就是难养活,想要破解这孩子的命格,得找个八字硬有福相年纪相仿的孩子一同养着才行,而时清洛就因为‘命硬’被薛景安收养了。
君墨寒脸色好了一点,却还是板着一张脸,“继续。”
“……还、还有……”时清洛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除了他刻意忽略的那件事外,自己还做过哪些老虎屁股上拔毛的事情了。
君墨寒勾着嘴角,提醒道:“别院里的那一晚。”
“……”
看来不管是星球上的顾蓝轩还是位面里的君墨寒都一点不好糊弄。
时清洛打算先发制人,“陛下,那天晚上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会逃跑,所以才把绳子绑的那么松的吧。”
君墨寒也不否认,“是。”
“所以看在我没有跑还帮你把那俩刺客抓到的份上,就将功赎罪了吧?”时清洛打着商量的余地。
君墨寒觉得这人伶牙利嘴的,还特别会把所有的事情混为一谈,“你这功只有一桩,想抵消那一桩罪?”
“嗯?”
君墨寒把他的罪行列了出来,“以下犯上,欺君,弑君,还把朕绑在浴桶里,在朕的胸膛上作画,你玩的很开心嘛。”
“那、那什么……”时清洛没想到这人还记着,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吐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呵,说不出个理由出来,这往后的日子就给朕进天牢里蹲着。”
“……”
顾蓝轩你个混蛋,你tm想在这个犄角旮旯的位面里当土皇帝也不能拖上老子的青春在这里吃牢饭吧?
果然他只要一遇到顾蓝轩,就特别的倒霉,他那老爸给他安排联姻对象都不看八字的吗?他和顾蓝轩明显就犯冲,小时候互踩大了互看两生厌。
还被安排到位面里一起合作完成任务,我看系统在想屁吃吧。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不就是攻略顾蓝轩嘛,呵呵,有难度才会有挑战。
至于过程嘛,呵呵,恶心死你。
——
丞相府唯一的少爷被人给打了,这事在京城内很快传开,加上又准备以侧妃的身份嫁入五王府,成为了人人茶余饭后的乐子,被人津津乐道。
薛景安闻讯赶了回来,刚进院子内室里就传出妇人抽抽搭搭的哭声。
“承儿,让娘看看,伤的重不重?”美妇人眼含热泪,手指捏着手帕坐在床头,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心痛不已。
妇人的手指刚碰上那处伤口,薛承贵“嘶”的抽气,拧着眉头撒娇,“娘,疼……”
听到他喊疼,美妇人也不敢去碰了,对着站在一旁的丫鬟发火,“大夫怎么还不来?承儿这张脸若是日后留下疤你们担待的起吗?”
小丫头急忙低头,战战兢兢说道,“夫人,小翠已经去请大夫了,估计差不多到了。”
薛景安来到内室,看到薛承贵那张青肿的脸顿时火冒三丈,“怎么回事?”
那妇人循着声音看过去,见到来人是薛景安后,顿时像找到靠山一样,哭的更凶了,“老爷你可算是回来了,一定要替承儿做主啊,都是那周斌把咱承
', ' ')('儿打成这样,这周家实在是太过分了,摆明了是故意的。”
薛景安没理会她,而是看向薛承贵,板着脸严肃道:“不是让你这几天好好待在府内吗?又给我跑出去惹是生非,惹谁不好,偏偏去惹周家。”
这周家不是别人,正是君文卿生母的娘家,但却是薛景安朝堂上的对头,不管他在朝堂上发表什么意见,对方总要参他一本。
因为现在周家做主的是当年夺嫡之战中投奔君墨寒的那一脉旁支。
而现在的周家可是朝堂上新贵。
薛承贵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父亲,拽着脸看向一侧不答。
美妇人看见薛景安非但没有安慰儿子反而质问起来,哭哭啼啼道:“老爷,承儿都……”
“你给我闭嘴,若不是你放他出去,会被人打成这样?”薛景安朝那妇人吼了一声。
看到自己亲娘被吼,薛承贵也来气了,“躲在府里等着花轿抬进五王府就听不到外面那些人议论我都声音了吗?现在我薛承贵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薛景安黑着脸,“我说了这事会解决。”
“解决?怎么解决?两天后宫里就来人了,只要我进了五王府我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
薛景安拽着拳头,咬着牙槽骨咯吱咯吱响,喘了两口粗气,阴着脸留下一句,“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放少爷出去。”
说完便甩袖走了出去。
他已经把冯穆派出去刺杀君文卿了,只要君文卿死了这桩婚事也就作废了,即使君墨寒怀疑到他头上,也没有能治他罪的证据。
这几天他一直留意五王府的动静,可既没有传出君文卿的死讯也没有传出遇刺的消息,就连冯穆也半点风声都没有。
安插在五王府内的眼线也说五王府内并没有什么异常。
而君墨寒那边也没有任何动静,这几天实在是太安静了。
大夫正在给薛承贵检查脸上的淤伤,美妇人满脸急色,“大夫,承儿都伤严不严重?会不会留疤?”
薛承贵有些心烦道:“娘,留疤就留疤,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美妇人急道:“那可不行,这脸上日后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薛承贵不以为意,“我是男人,脸要那么好看干嘛?”
他因为长相和肤色都随母亲,没少被人暗地里叫小白脸。
这时大夫开口道:“夫人莫要担心,薛少爷脸上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擦点消淤伤的药膏,再热敷伤处,过几日便消了。”
大夫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后便背着药箱走了。
薛承贵把几个丫鬟和下人都赶了出去。
“承儿,怎么了?”美妇人见他闷在床上不说话。
良久,薛承贵才缓缓开口,“娘,我不想嫁人。”
美妇人握着他的手,柔声安慰道:“承儿放心,你爹不会让你嫁过去。”
这若是放在平时,他肯定会深信不疑,因为他爹是大启的丞相,但今日周斌说的对,现在陛下已经要打压薛家了,而他就是那枚被用来要挟父亲的棋子。
薛承贵摇摇头,挣脱美妇人的双手,“爹若是没有办法,我就真的会被抬进五王府了。”
他不要一辈子被困在宅院内,更不要做君文卿的男宠,他小时候曾跟着父亲去五王府拜访过君文卿,无意闯进过一处宅子,里面有好几个赤身裸体的男女被捆绑在屋子里,全身上下都是被鞭子抽出来的印子和一些在房事上留下的痕迹,所以对那个只是见过几次面的五王爷莫名恐惧。
他反握住美妇人都手,哀声道,“娘,帮帮我。”
美妇人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一张脸布满惊讶,掩面而泣,“承儿,抗旨逃婚可是大罪,若是实在没办法,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五王府也是个归宿。”
她前半生生活在花街柳巷里,见多了青楼里风尘事。
这男子同样会为了钱接客,所以她对儿子以后是娶妻生子还是嫁人为夫都不在意,只要他平安就好。
薛承贵没想到一向依他的母亲会拒绝。
……
时清洛跟在君墨寒身后,鞋子踩在大理石切成的台阶上,在静谧的空间里发出哒哒的脚步声。
“你带来我来这里做什么?”
君墨寒停了下来。
“呃!”
时清洛没想到他突然停下,整个人直接撞到了君墨寒的后背上,鼻尖萦绕着属于顾蓝轩那股男性气息,让他一时之间竟有种回到星球上的感觉。
直到牢房深处传出一声惨叫,打破了他这短暂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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