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别人,宁宁。”
“我不是那个意思,哥,我是说,万一有一天我不需要你了呢?万一有一天我死了呢?那时候你该怎么办呢?”方宁感知到与自己交握那只手骤然攥紧了,“哥,我们都清楚,未来不是定性的,我们现在才19岁,我们能够确定,我们29岁,39岁,49岁……永永远远都在一起吗?我们能够确定,命运无常,或许它哪天不会把灾祸降临到你我头上吗?”
方宁说,“把妈妈的事情搞定以后,我还会拍戏,我跟你说过的,我还挺喜欢拍戏的,就算不拍戏了,我也会去找别的事情做,我不会一直迷茫下去。可是哥,你让我很担心,你的生命中好像除了我,再没有别的目标了,我不希望你这样。”
“我的宣哥儿应该成为一个阳光大男孩儿啊。”方宁玩笑一样说,“而不是行走在危险边缘,哥,我也很害怕,万一哪一天,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得到你的死讯,难道你要把我一个人抛下在这世上吗?”
她像引导一个孩子一样,一步步引导方宣离那个黑色世界远一点,不要主动走进旋涡中心,可是方宣倔强着,他很想做点什么打断方宁的话,但直到听完都没有实施想法。
答应方宁的话似乎不算难,只要嘴唇一开一合就可以做到,只要远离那些喧嚣就可以做到,他还来得及抽身。
可这意味着放弃那巨大的权利,意味着再发生一次g乡的意外,再来一个福全胜,他将束手无策。
这是不可调节的矛盾,方宣和方宁说,“宁宁,我想要权利,很多很多的权利,保护你的权利,随时在你身边的权利,假如你不要我了……”他不敢深想下去,他说,“我会一直喜欢你,宁宁,不管多少岁都不会变。”
明明只是说喜欢,为什么好像比爱还深刻呢?
方宁隔着羽绒服,抚摸那条名为海姆达尔之眼的蓝水晶项链,有些闷得吸不上来气。
“宁宁,我答应过你,我不会死的。”方宣再次承诺。
他们很多时候都会产生争执,但大部分时候会有一方获得胜利,或者一方妥协。
这个问题暂时无解,他们在雪地里僵持着,方宁的手指有些冷,她蜷缩了两下缓解僵硬,方宣把她的两只手捧起来,给她揉捏活血。
这里四周都是白色,阳光只是勉强挤进来,停下活动寒意就慢慢爬上来。不止方宁,方宣的手也冰凉,两双手贴着摩挲着,才恢复了温暖。
方宁呼了呼气,白雾在温暖中迅速凝结又消散,方宣穿过横亘在他们中间脆弱的白色屏障,和方宁额头贴着额头。
两双沉静的眼眸对视着,良久,深瞳的看到浅瞳的眼角柔软下来,挤出浅浅的梨涡,主动贴上他的唇。
方宣闭上眼睛,他无法坦然与她长久的对视。
方宁从他手掌中挣脱出去,双手钻进方宣的衣摆下方,摸到他温暖的腹部,她指尖轻划,在他腰间来来回回的挑拨,有时如同轻羽扫过,有时如同游鱼嬉戏。
在四下无人之际,天地中好像只余存他们二人亲密依偎,方宣的呼吸无法保持单一的平缓或急促,他被打乱了,他竟然想在这里压倒她,或者被她压倒。
无形的僵持似乎在亲密中溶解,方宁的腰被方宣揽住,他们紧紧拥抱着。
可方宁主动分开跟方宣的亲吻,方宣的眼睛湿漉漉的,对于浅尝即止的吻的茫然与继续深入的期待显露在里面。
方宣外表的无害迷惑性太强了,甚至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攻击性,方宁都快忘记,在他们还没被命运催熟前,方宣也是喜欢争夺高下输赢的性格。
方宁把手从方宣衣服里抽离出来,掀动的下摆钻进去一部分冷空气,激的方宣抖了抖,方宁窃笑,分开方宣环抱着自己的双臂,牵着他继续上山。
他们鲜有如此岁月静好的闲暇时刻,没有确切的目的地,只是要消磨时光。
而别的东西,跨不过去就绕个弯儿或者无视它吧,不然能怎么办呢?他们总不能把对方甩掉再也不见,他们可是亲兄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