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宣在洗浴台前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他的嘴唇被咬破了,胸口有几道吻痕,因为有时太激动弄痛了方宁,乳头也被她报复性的咬的红肿,后背自不必说,布满了凌乱的抓痕。
他分不清后面方宁是清醒的还是完全被迷情药支配,她会叫他“宣哥儿”、“哥哥”,会支使他的动作。可是她迷乱的表情,放空的眼神,简直想要在这场床事中死去的疯狂,都不像她了。
方宣抬起手,看自己的手指,他的手掌很宽,手指很长,指甲修剪的很短很圆。因为总是在公司和学校奔波,少了紫外线的摧残,所以皮肤逐渐养白了,与方宁健康的小麦色对比明显。爱欲间影子交缠,他能够最近距离直视两人的肤色差,身体在到达高潮时,灵魂也被灼伤。
他的手掌湿透了,连指甲缝里都挤满了方宁的淫水。方宣将手掌凑近,伸出舌头舔干净掌纹里的残余,又把手指一根一根嗦干净,终于结束后,毫不留情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脸上。
“啪——”
镜子里的方宣跟随镜子外的方宣动作,它嘴角弯起,但并不在笑。它成为了被迫上战场的敢死兵,凶器穿过它的胸膛,血液慢慢的流干了,灵魂还被框架在身体里,感受着冷与痛。
方宣垂下头,碎发遮住他的眼睛,他打开凉水,机械性的洗手洗脸,洗完之后扯下毛巾架上的洗澡巾,将水龙头转到热水出口,打湿,拧干,回到方宁床前。
方宁呼吸均匀,眉头舒展,似乎所有难题在她面前不值一提,她面容恬静,五官自带的攻击性在此时消弭无踪。
方宣观察着方宁,久久沉默在原地,终于靠近来亲吻了方宁的眼睛,沉寂的灵魂又燃烧起来。
他帮方宁擦干净身上的污浊,仔细郑重犹如朝圣。
她的体脂率很低,即便放松情况下也能看到隐隐的腹肌,方宣在碰她的时候,就感受到她不如十六岁和自己打闹时柔软了。她的皮肤很薄,他已经尽力不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了,但胸部和腰部还是被掐出了指痕。她的脚趾饱满圆润,他喜欢舔她的脚心,看她痒得脚趾蜷缩,再把它们一一含进嘴里。
他感觉自己要疯了,他感觉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要爆炸,他无法分清是背德感的混乱还是害怕唯一至亲责怪的恐慌。
擦拭干净后,方宣帮方宁重新穿戴整齐,他帮她掖好被角,之后自己也穿戴好衣裤,到旁边的沙发上窝着。
沙发有点短,或许是方宣太高了,他把自己的腿蜷缩起来,关上了灯。
或许明天一觉醒来,还是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的,如果宁宁不计较,那就什么都没发生过。方宣这样安慰自己。
方宁醒来时头疼欲裂,浑身酸痛,她张开口,嗓音喑哑缠绵,唤,“宣哥儿。”
水龙头打开又关闭的声音很快结束,身后有人半抱着把自己扶在怀里,温热的毛巾拂过脸庞,稍微安抚了些许不适,“我在。”方宣说。
方宁仍有前半夜的记忆,后半夜只剩断断续续几个片段,连不成画面,她不动声色喝完方宣递来的水,嗓子没有那么难受了。她睁开眼,抬头,看到方宣脸上红红的掌印,莞尔,“疼不疼?”
“嗯?”方宣愣住,没意识到她在问什么,直到她她的指尖触碰自己的左脸,描绘昨夜掌掴的痕迹,“不要这样惩罚自己,宣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