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天空,就像是看着那个人的脸庞。
她说:“我知道你在这里,我知道你在看着我,这些年,我一切都好,只是……想你。”
这些年,我一切都好,只是想你。
这十二个字犹如十二颗子弹,一颗颗击打在陈森然那犹如磐石般的心脏上。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不顾一切地走上前,在所有人的目光里,紧紧拥抱住那个,其实依旧柔弱的女孩。
但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不敢。
他不能。
尽管,他也,想她。
“那么,就是她了?”高天之上,那两个飘渺的虚影也在注视着这一场凡人的盛会。
他们同样看到了那一朵,绽放的白花。
“就是她。”另一个黑袍人赞同道,“只要她死了,他的内心的杂质就没有了,他就是我们了。”
“不是杂质,是感情。”纠正再一次出现。
“好吧,感情,你迟早会被这些残余的凡人的负累所阻碍,永远到不了最终极那一步。”
“终极?成为神,真的就有意义吗?”这一句,这个黑袍人,说得只有他自己听见。
与此同时,地上的盛会也告一段落。
巨大的魔法映象水晶屏幕开始重播之前的对决,而那些聚拢的人群也开始散去。
巨大的法师塔上,各个城邦的代表团们也陆续离开。
陈森然也在此列。
不过他今天没有立刻离去。
他在马车里等了一会,等到安妮的马车开始跑动,他才对自己的车夫说:“远远地跟着她。”
他的车夫当然早就已经从原本的议会安排的人,换成了自己从比尔吉沃特带来的心腹手下。
都是在比尔吉沃特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绝对忠诚于他。
马车缓缓缀上了安妮的马车,但也并没有一定要跟踪的意思。
陈森然只是想远远地跟着安妮,就算是不能在一起,那么就让我们远隔着两百码的距离,感受彼此的心跳。
丫头,你能感觉得到我的心跳吗?
陈森然其实倒也不是完全心血来潮,主要是早上斯维因的话让他昨晚的不安加倍地放大,他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所以他想远远地缀着安妮,至少,多护着她一会。
等到安妮的马车驶向了召唤师酒馆的方向,陈森然就不能再跟了。
否则不说会被有心人发现什么,就算是安妮的车夫老杜,那也绝对不是吃素的。
这样想着,陈森然倒也觉得自己多虑了。
可能真的是太久没见了,太想了吧?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觉得自己多少有点神经质,就吩咐着车夫往自己的住所而去。
而陈森然并不知道的。
就在离他的马车四条街区之外,靠近召唤师酒馆的地方。
一个全身被黑袍包裹的女人正站在一片阴影里,定定地看着那一家如今已经在整个大陆都闻名的酒馆,低声自语着:“黑玫瑰,将再次绽放。”
而同一时刻,就在召唤师酒馆之内,一个同样罩着黑袍的人正端坐着,望着面前的一杯酒。
当午后的暖阳从窗外穿透进来的时候,一点一样的蓝芒骤然从那一只杯子上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