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互道珍重,然后各自朝着雨幕里走去。
没有人看得清他们的表情
而在雨幕之外,并不高的内城城门之内,波多黎各看着分开的两个人,忽然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好的气息。
从大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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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里。
黑炎对黑炎。
纵横的火光不断地撕扯着本就脆弱不堪的天空。
黑炎相撞,残碎的火光坠落在一片狼藉的最后战场上,无差别地杀伤着最后的拼死相搏的人们。
比起天上那虚无缥缈的战斗,地上的战争远远要残忍的多。
在进行到了这一刻,战争已经完全刨除了战术,兵器,地形等等的外在条件影响。
能够赢得,只有自己手里的刀剑,还有爪牙。
没错,就是爪牙。
当手里的刀剑折断,手再也没有力气去握紧别的武器的时候。
他们只有靠还能动的手指,以及最后的利器,牙齿。
在这一刻人们彻底蜕变到了最原始的状态,用人最原始的本能互相攻击。
雨彻底遮蔽了人与人之间的视线。
只剩下空白,空白,空白,空白。
巴尔扎克虚弱地望着被大雨遮蔽的战场,随手斩断了自己被天上落下的黑炎点燃的残破披风。
他知道自己输了,无论如何,最终结果,是诺克萨斯胜,还是己方胜。
都是输。
因为是两败俱伤。
这一战之后,卡尔玛恐怕很难在艾欧尼亚立足,而自己……
也恐怕回不了比尔吉沃特了。
他不由地朝着天空看去。
但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他会没事的。”这时卡尔玛走到了他的身边,低声说道。
“是吗?”巴尔扎克却摇了摇头道,“那我们呢?”
“我们……”卡尔玛,这位艾欧尼亚的先知,所有艾欧尼亚人的明灯,却在这一刻,也失去了方向。
她的仿佛藏有日月的双眸黯淡了下去,失神道:“我也不知道。”
“战斗吧。”她顿了一回又道,“战斗,先活下来吧。”
“呱——”天空中,乌鸦又再度鸣叫了起来。
两团可怖的黑炎再次相撞。
一柄由黑炎凝成的长剑快速地穿插而过,随着一团黑炎极速地掠过了另一团黑炎。
“撕拉——”空气里似乎是响起了轻微的利器的切割声。
“嘭——”下一刻伯纳姆背后那漆黑色的披风拦腰而短,瞬间卷进了黑炎里,化成了灰烬。
“不错,有那么几分你老师的意思了。”伯纳姆看着在另一侧停下来的陈森然,还是依旧用一副长辈教训晚辈的口吻说,“只是,还是不够快,要知道,你的老师,可是曾经超越过时光的男人啊。”
“我的……老师?”陈森然挽了一个无比漂亮的剑花,在内心里再一次咀嚼起了这个最新的信息。
“我的老师……是易大师吗?”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伯纳姆不答,还是摇头,“也好,人记得太多东西,往往会死的太痛苦,因为有太多的东西舍不得,你现在,可以……”
“呛啷——”他说道这一句话的时候,终于抽出了他腰间的那一把漆黑色的长剑。
剑出,黑暗汹涌,原本在伯纳姆四周围环绕的黑炎以极其可怕的程度朝着整个天空侵吞而去。
“死的不那么痛苦了。”
他在黑暗里,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