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听后抬头看了眼袁毅:“要用醋么?”
“还要覆检,尽量不要影响到尸体。”袁毅委婉拒绝了仵作的话,摇摇头。
仵作点头算是明白了袁毅的意思。
看来这回覆检才是重头戏,现在他们做的只是将大概的死状和人体的情况验清楚。
整个流程没有花费袁毅太长时间。
他写完了格目,一式三份,让人分别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盛生拿着格目放到院子里晾干,旁的就有人来看。
胡氏本人没有来,胡氏娘家的人更是没有来。听说胡氏本人已经病倒了。
死的两个人,牛旭林还有个老母亲,腿脚不便,意识也已恍惚,早前被安置在了外地。陈岗则是孤家寡人一个,平日都是上青楼喝酒唱曲,或者去赌场摸一圈,也没体己的人。
这死亡现场连个亲眷都没有,着实悲凉。
袁毅手指擦过毛笔笔杆,思索了片刻,和自己下仆盛生说了一声:“初检和覆检验官还不能相见。我们今日在凉县住下,等覆检结束见过验官后再离开。”
盛生自小便跟着袁毅,长得颇为白净稚嫩的脸上很是淡漠。他规规矩矩在旁边伺候着,应下了袁毅的话,收起了笔墨。
保正见盛生比自己还年纪小,却已如此泰然,擦拭了嘴角后心中还有些不服气。
他咽下了自己又泛上来的酸意:“袁大人可还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袁毅朝着他笑了笑:“不麻烦了。我和盛生随意找个农家住下就好。”
笑容浅淡却暖人,如阳春三月绽开的花。
见过了人不忍赌的尸体,再见袁毅的笑,有着极为强烈的对比感。更别说屋内已有恶臭,而袁毅周边还带着淡淡的兰花香。
保正见袁毅这般笑着,心里却更加觉得委屈和不甘,在场所有人中,他是表现最为糟糕的。丢人丢到隔壁县的知县老人面前了。
他张了张嘴,见袁毅应转过头重新看格目,又闭上了嘴,只能在边上候着听有没有吩咐。
这日头大,墨迹很快便干得差不多。
盛生便将这些写了字的纸和图都给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