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景行兴致勃勃的道:“林二姑娘,我也不会让你等太久,这寒山寺石碑我已经拓了一份,只是有些字有缺失,残片也找不到了,
不过,我听寒山寺的僧人说,这块石碑破损之前就有人拓印过,还重刻了一块石碑,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重刻的那块石碑现在还没有送来,等找到完整的拓本,我就着手开始准备了。”
林二春笑容有些垮:“六少还亲自去寻那石碑啊,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寻到......”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客栈外,卓景行的马车早停在正门口等着了。
之前被他遣出来的那小厮这会正专注的打起车帘子,谨慎的道:“少爷,您小心脚下。哎哟,这箱子,小的给您托着些......”
就将林二春的话给打断了。
卓景行小心翼翼的将大箱子放上了马车,回过头来,道:“那林二姑娘,我们就此别过了,等过完年我就过来江南这边寻找,既然有人重刻了总能够找到,你且等我的好消息吧!”
林二春“哎”了一声,他又道:“今天跟二姑娘聊得很是高兴,只是时间有限,下回有空咱们再聊,我带我以前的藏品拓本给你瞧瞧。”
林二春只能点点头,想要说的话却也说不出口了。
让他别找了?看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肯定也不会听。
何况他们一点也不熟,她也没有立场去劝他。
再说,陆家的事情跟寒山寺的石碑有没有关系她也说不清楚,现在也没有跟上辈子一样发生荣绩因为毁坏了石碑而诈死,让这块石碑背负的诅咒传闻甚嚣尘上的事情。
卓景行再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她还是别给人找不自在了,只道:“六少,后会有期!”
卓景行笑了笑,冲她拱了拱手,“林二姑娘,后会有期!”说完,就上了马车。
他忽然又撩开车帘子,“多谢林二姑娘的临别馈赠。”这是又看见她送上的那个包裹了。
林二春道:“六少客气了,应该的。”
卓景行总算记起林二春送自己东西的原因,目光有些迟疑的落在她身上,见到她衣服上的一大片压痕。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才自己那一下差点摔倒,被林二春挡住了,那一定是撞到她了。
那箱子有多重,他是清楚的,再加上他自己的重量,可想而知肯定是撞得不轻。
他赶紧道歉,“方才撞到了二姑娘,你还好吧?”
说完,卓景行突然意识到自己看的地方不对,又不自在的挪开了视线,本来打算说要不她去看看大夫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一时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多亏了二姑娘帮我拦了一下,我......”他还没有说完呢,又倏的缩回了脑袋。
林二春愣了一下。被卓景行这反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正要转身离开,他又探出头来,“二姑娘请留步。”
他手上递过来一个小盒子:“这是我带来的玉颜膏,给姑娘一瓶。”
林二春“呃”了一声。
卓景行道:“二姑娘给我妹妹礼物,她不会再来江南了,这个就当是回礼。要不是你我那一箱子东西都摔了......这个化瘀消肿的作用很好的,我家里自己做的,也不值什么。”
他又晃了晃手上的盒子,林二春上前接了过来,卓家做的东西,肯定是效果不凡,光看林三春拿出来的那三样都不容小觑了,而且她还折出去几包糖果啊,不要白不要。
卓景行见她收了,也松了一口气,“那告辞了。”
“告辞。”
帘子放下来了,卓景行又觉得好像东西送得有些不妥,方才说的话似乎也有些不对劲,但愿林二春别多想了。
好在,他的小厮扫了一眼林二春之后,也上了马车,挥着马鞭赶着马车已经启程了,将他的那点懊恼也带走了。
等以后再见的时候,她肯定早就忘记了,到时候再重新给她带一份礼物吧,难得遇到志趣相投的朋友。
林二春目送马车走了,看看手上的木盒子的确是有些期待,凑在鼻端闻了闻,一点味也没有。
胸前传来的疼痛又很快将她拉回了现实,化瘀消肿......不知道这会不会将她这一辈子比上一世可观的地方给消了,要是变成以前那样,那她真是白胖了一场了。
卓家的东西啊,还是谨慎点用,留着擦手擦腿擦别的地方好了。
她一侧头,就见悦来楼的新掌柜正伸长脖子往她这瞧呢,见她看过来,朝她笑了笑,带着说不出的暧昧。
林二春打了个哆嗦,利落的收回了视线。
真是毛病!
这悦来楼也陌生起来了,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熟悉感,虽然以前她也没有进去过几次。以后应该也不用再来了。
林二春毫不留恋的转身,等回到落脚的客栈,天已经擦?了,可牟识丁还没有回来。
她自己吃了晚饭,回到房间又不死心的又将房间内的那张床给挪开了,又仔细的墙上、地上敲敲打打兼寻找了一遍,依旧是什么痕迹都没有发现,想来是全部封死了,林二春将床搬回原位,也不再找了。
等店小二送来了热水,她洗簌过后就倒在床上睡了,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才被牟识丁给叫醒了,他这才刚回来。
三九天的半夜,林二春赖在床上不想动弹,“有话明天再说吧,你先回去休息。”
奈何以前很是识相又恪守男女大防的牟识丁,这会居然一点也不懂事,将门敲的震天响,一副不开门就不罢休的架势,闹得临近的客房里客人都开始抱怨起来。
林二春只能认命的揉了把脸,穿戴整齐了点上灯,然后开门,门一开,牟识丁就歪着身子往前栽,林二春一把将他搀扶住。
牟识丁浑身都带着酒气,烛光下面色有些发红,咧着嘴笑道:“胖丫。搬完了酒,被刘掌柜留下来吃饭了,就到了这么晚了。”
以前如意茶楼的那掌柜虽然态度不错,但是却总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还从未请过饭,现在至少说明了要么他是觉得自己的东西是真的好,要么他的主子有过交代了。不管是哪一个都是好消息。
就这点事,小题大做了。
林二春扶着他的胳膊,掐了一把,没好气的压低了声音道:“阿牟,大半夜你发什么酒疯!”
牟识丁目光精亮,精神十足,语气里也难掩高兴:“我不是发酒疯,我今天是真的高兴,我们总算是要开始了,胖丫,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开始大展宏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