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偃师身份的步琛却完全吃不起醋,只得道:“弟子明白。但毕竟弟子和水掌门还要兵戎相见……”
步承弼露出慈祥的笑意:“朽木不可雕也。”
步琛脸色发紫。
不远处,偃师,也就是穆清嘉,将一切尽收眼底,在袖袍之下不自觉地搓了搓手指上的木戒。
——步琛还没有将真相告诉步承弼。他毕竟是个重情义的修士,无法视他师姐的性命于不顾。
虽然这样有失道义,但穆清嘉还是多次赞叹乐鹿用师诏的命来封步琛的口,这简直是先见之明。
他手上的戒指正是装有都元残魂的木戒,也是作为“人质”存放在他这里。以此作保,娄磬应该会听从他的命令。
所有事还在按照计划进行着。
由于场地受限以及参赛人数众多,大比每日只能容纳一个修为阶段、多赛区进行比赛。也就是说,大比第一日是筑基期的主战场。
赛事进行到黄昏,水惊蛰宣布停战散会,待明日继续比拼。
夜幕降临,百兽潜行。
一灯如豆,昏暗的木屋内,步承弼挥退众弟子,在草席上打坐静修。
一长条暗影从窗牖爬进来,又鬼鬼祟祟地顺着墙边,爬到步承弼身边。它似是想说什么,又似是畏惧,踌躇不前。
“你来晚了。”步承弼闭着眼睛道,“浮玉水榭先你一步。”
“属下……属下绊住了脚。”那条长影道。
风吹动灯火,在某一瞬间照亮它油滑的皮毛和奸诈的小豆眼,与步承弼对话之物,竟是一只黄鼬。
曾经死去的黄鼬妖,昊焱尊者门下的叛徒,又出现在这里。
步承弼睁开眼,眸光如寒冰:“为什么不用传音兽来?如若被人发现,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我不想的!”黄鼬妖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可是尊者,冥蝶剑和都元,他们伤了我的真元,小的现在想驱策传音兽也做不到啊。”
似是害怕步承弼不信,他瑟瑟缩缩地爬近了仙修,展示出自己糊满污血的皮毛:“小的对尊者一片赤诚之心,千里迢迢亲自报信,只可惜身体不允许,到底是慢了数日。”
浓重刺鼻的妖血味传来,步承弼嫌恶地皱了皱眉头,道:“想告诉我什么,现在说罢。”
黄鼬妖忙不迭说了一堆,所言与浮玉水榭的消息所差无多,只是多了些细节。
“……那神木复生之人遭受天雷,霍唯替他挡天雷而死。另一截则安然无恙,小的本想偷摸捡回来,却没想到被那可恶的偃师逮了正着,伤了我,还将神木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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