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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非要寸步不离的跟着我吗?就算是小孩子也没必要看的这么严实吧,能不能给你我一点私人空间啊。”祁衍语重心长的说。
陈渐程的耳朵变回了缎子般的猫耳,耷拉在黑色的发间,好不委屈,“好嘛,到时候你跟他们讲话,我不听就是了。”
看这架势,这是陈渐程能做的最大的让步了,祁衍也不想说什么了,毕竟青云观是张青羽开的,张青羽又是陈渐程的叔叔,祁衍想要的私人空间实在是没办法在这里获得。
距离祁衍开学,还有两三天,元黎也是赶着这个点儿特意约见祁衍的,本来还以为祁衍误会他,不会来了,没想到,一大早,元黎就在山脚下看见了祁衍,陈渐程理所当然的跟在祁衍身后。
元黎笑着对俩人打了个招呼:“早啊。”
“嗯,早。”祁衍回道。
陈渐程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刚好天煦这个时候起床了,你们来的真是巧。”元黎说。
“他怎么过来了?”祁衍好奇的问。
元黎不意思的摸着脑袋说:“因为上次的事,我跟他都怕你误会,所以想跟你见一面……”
“有事的话进去谈吧,刚好我要去一趟哪里,”陈渐程指了指不远处,又对祁衍说:“晚点我过来接你。”
陈渐程指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浮翠园的方向,当初俩人在青云观里,陈渐程骗祁衍,说他父母都葬身在浮翠园曾经发生过的火海中……
现在哪里还有什么?
祁衍淡淡的回道:“嗯。”
陈渐程开车离开后,元黎带着祁衍进了青云观,距离祁衍上次来这里,已经过去几个月了,曾经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在祁衍再次踏足此地之后慢慢在脑海中浮现,就是在这里,祁衍可怜陈渐程,对他逐渐卸下心防,最后落得如此不堪的境地。
“祁衍,上次很抱歉……”元黎走在路上对祁衍说。
祁衍看了他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不关你的事,是我小看陈渐程了。”
“发生这件事我们也没想到,程哥做事从来都没这么偏激过,张天师也劝过,但是没什么效果,”元黎和祁衍走在半山腰处,他看了一眼陈渐程去往的方向,双眉不展的说:“不过看程哥去见那个人,他应该是想通了。”
“见那个人?”祁衍疑惑的看着他,他循着元黎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遥远的浮翠园方向,微微闪动着金光,就像佛光一般,给人一种祥和安宁的感觉。
“让天煦跟你说吧,我不好参合这件事。”元黎把祁衍带去了后山的鱼池。
盛夏的上午,骄阳高悬,热气从地面蒸腾向上,炎热的一天即将拉开序幕。
张天煦蹲在鱼池边,手里抱着一袋子鱼食,正一把一把的往里面丢,那些锦鲤大张着嘴在他手边聚拢,看男菩萨一样的看着张天煦。
祁衍还没走到他身边,张天煦就抬头看了看祁衍,一把将怀里的鱼食全部倒进池子里,那些鱼因为抢吃的,在水里打架翻涌,激起水花四溅,张天煦捂着脸退离池边三步远。
“你喂这么多,也不怕给它们撑死?”元黎皱着眉不悦的说。
“哎呦,我才喂了多少啊。”张天煦嘟囔着嘴说。
“之前在瑶池,喂金龙,给人家吃的瘫在池子里三天没法动弹,玉帝差点发火,上次,喂忘川河的生鱼,不小心喂到恶鬼,惹的地府出了不小的乱子,你这男菩萨的性格就不能改改?”元黎单手叉腰,一脸嫌弃的说。
祁衍听的一愣一愣的,他觉得自己好像误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嘿嘿嘿,衍哥,你别听他乱说。”张天煦不好意思的摸了把鼻子。
“人我给你带来了,你们俩聊吧,我得去找监院谈点事。”元黎摆摆手离开了。
等他走了之后,张天煦上前拉住祁衍的手说:“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我妈妈让我来找你,跟你说一句抱歉,上次的事,不是我告诉程哥你在天师府的。”
“我知道,是有心之人说的。”祁衍牵着他的手,跟牵着一个小孩子一样。
“那个叫云尘的对吧,他是昆仑的门外人,是个狐狸精,被昆仑的人捡到,带上去养大的。”
“我……这些事我完全不知道……”祁衍一脸迷茫,看来今天来见张天煦,他会知道很多他想知道的事。
“哦?程哥没跟你说过?”张天煦耸了耸鼻子,“也难怪,程哥那种高傲的性子,他们家又和昆仑有仇,所以才没跟你说。”
“能不能把事情说的具体点……”祁衍说。
张天煦低着头,沉思了几秒,“徐泠洋父亲的死是相柳他们策划的,除了干这件事,相柳当年还陷害程哥的妈妈陈悦齐,相柳嘛,是昆仑造出来的,昆仑自诩是神仙的诞生地,他们的人就跟着眼高与顶,不可一世。”
“嗯,我看出来了。”祁衍想到了他在李玉梅家的后巷遇见的那帮人,一个个的都拿鼻孔看人。
“但是,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强者,
', ' ')('昆仑也一样,昆仑当初造相柳就是为了给自己造个打手,结果一个没绷住,事情脱离了预想的轨道,导致生灵涂炭,西王母地位又高,没人敢追究她的责任……”
祁衍白了一眼,这算不算以权谋私?守护天下的神仙居然为了一己私利枉顾苍生性命……
“相柳没有被杀掉吗?”祁衍问。
“没有,她被大禹封印了,但是因为阴差阳错,她又溜出来了,20年前他们策划的战乱失败后,被人丢回昆仑,被昆仑杀了吧……”张天煦淡淡的说。
怎么还有这么多事啊?这些事距今不过20载,说久也不算久。
“这件事太模糊了……”祁衍说。
“没办法,咱们没赶上,这些事没发生在我们的时代,我也是听我外公说的,就当听老一辈讲故事了吧。”张天煦抬头严肃的看着祁衍,“昆仑那边比较封闭,他们又是一种遗世独立不想参与世俗的性格,但是架不住夕阳将近,实力远不如前,男神仙又少,虽然他们想杀你,但是我估计,他们想把你拉进昆仑做神仙也说不定……”
“卧槽!”祁衍低骂了一句,要他和那种人为伍,还不如让他死。“我体内可是有相柳的血液的,他们那种把清高当命的人,能接受吗?”
“这个你放心,程哥一定会把你们家祠堂封印的那个相柳的分支斩杀的,到那个时候,他应该就能成神了。”张天煦默默的说。
“啊?他……他还不是神吗?”祁衍懵了一下。
陈渐程离开青云观后很快就到了浮翠园,以前浮翠园的所在地是一片别墅区,达官显贵的聚集地,好不热闹,现在的浮翠园方圆十里都是树林,没有建筑,没有人烟。
这里还曾经被年轻人归类为鬼楼,他们在这里探险的时候怎么都没办法跨过树林走到中央那座独栋的中式别墅,选择放无人机在上空探查的时候,偶尔会拍到那栋房子,偶尔又拍不到,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细思极恐的感觉。
陈渐程来这里,也是怀着一种忐忑的心理,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次回到浮翠园,虽然陈悦齐死后,这块地留给了他,但是陈渐程却不敢在这块地上搞什么大动作。
他把车停在树林边缘,没有路,车开不进去,现在树下长着齐人高的草,一脚踩下去也不知道是泥沼还是土地。
陈渐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飞到空中,他看见了浮翠园的一角,哪里正散发的气息和他的气息是相同的,干净澄澈。
因为气息相同,或者说里面那个人根本没有排斥他的想法,陈渐程很顺利的进去了。
白色的中式阁楼坐落在绿色的林荫间,屋后荷花池里的荷花开的正盛,偶尔有鸟立在庭院的金镶玉竹上轻啼,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江城的气候不适合养金镶玉竹,这片竹林是陈悦齐从苍梧山移植回来的,当时对这个种类的竹子不了解,导致没有养好,导致竹子大面积死亡,最后还是用仙法救活,用仙术维持,所以这里金镶玉竹长势喜人,格外茂盛。
可陈渐程的指尖划过翠绿的竹叶时,竹叶传来的微刺感,让他心头一颤。
这里的时间流速,好慢……
他走过庭院,来到门前,玻璃门微敞着,徐徐微风从中略过,束好的窗帘一角被吹的飘起,却也无法改变这里安静到让人压抑的空气。
客厅中央坐着一个人,白色的休闲装挡不住完美的身材,蜂腰猿背,笔直修长的腿搭在茶几上,随性散漫。白净细腻,肌肉发达的手腕撑着脑袋,露出棱角分明、笔直的下颚线,高挺的鼻梁旁那深邃的星眸紧闭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鼻尖下的薄唇轻抿,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清风略过黄金般的长发,露出白皙如瓷的肌肤,他睫毛一颤,慢慢睁开微阖的双眼,刹那间,和陈渐程相似的浅金色瞳孔似有万道星河流转,带着洞悉人心,吞噬一切的力度静静的望着陈渐程。
该叫他孙祎……还是太初……还是……
张天煦一边和祁衍走着,一边说:“程哥,怎么说呢,他的起点太高了,有人不服他,他自己的性格又傲,不想跟别人打好人际关系,也不想成神……”
“起点太高?”祁衍惊讶出声,“他跟我说他是天生圣人来着啊,难道他不是自己修炼的吗?”
“不是,程哥今天才二十二三岁,单论修炼的话怎么可能有今天这种比拟大罗金仙的法术啊,他是被宇宙初始神明之一的太初,用最纯净的法术点化了15年。”
宇宙……初始神明?“等等等等,我有点懵。”祁衍站在原地,他听的脑仁疼。
“程哥是五年前他妈妈去世的时候,他才化形的,他之前陪他妈妈在中州岛上待了15年……”
“可是我听说陈悦齐是普通人啊……”祁衍皱着眉问。
“嗯,她是普通人没错,但是她和你一样,有心病,不肯放过自己,没法解脱,哪怕太初用自己的神力滋养整座中州岛15年,都没能把她救回来。”张天煦唉声叹气的说。
祁衍愣住了,他不是不知道,
', ' ')('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是病人自己放弃了自己,哪怕大罗神仙都救不了。
张天煦抬头看着思绪万千的祁衍,轻轻的拍了拍祁衍的手说:“你放心,为了你,程哥也会成神的。”
“他不是,不愿意做神仙吗?”祁衍问。
“因为他想救你啊,以后寻医问药,不是神仙的话路子很难走的。”张天煦人小鬼大的说。
“他说,他想成神不过是一句话的事,那成神对于他而言应该不难吧?”
“说是这样说,但是程序还是要走一下的,程哥需要一个成神的契机。”张天煦点着小脑袋说。“但是衍哥,你想和程哥过一辈子吗?”
祁衍的脸僵了一下,以前他想过,并且为此付诸过行动,可是结果换来了什么呢?祁衍不敢想了,并且陈渐程的爱能持续多久呢?祁衍的一辈子对于陈渐程而言只是人生中的一个插曲,难不成等祁衍年华老去的时候,再被陈渐程甩了吗?那个时候祁衍可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了。
他不能拿自己的一辈子去赌陈渐程的片刻欢喜。他不能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爱情上。
祁衍一开始就为陈渐程放低了自己的底线,陈渐程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往祁衍心上添堵,祁衍渐渐的都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人
“我不知道,”祁衍烦躁的抓了下头发,“男人跟男人在一起,连孩子都生不出来……”
“可以生的!”张天煦激动的说。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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