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蒂斯顿了顿,任由叶知清的长发滑落指间,“不管他们做了什么手脚,至少十余年的时间里,我安然无恙,就像你看到的,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还能这么快苏醒。”
明了伊蒂斯故作轻松的姿态,叶知清黑眸幽暗,指腹在伊蒂斯掌心划着圈,“陛下,你可知道你的药里有一味药是罂粟壳?”
“知道,”伊蒂斯神情不变,也没有其他动作,身姿慵懒随意,眸底却氤氲着锐利的冷芒。
十余年的时间,叶知清不敢想象,哪怕是一点一点的积累,潜藏在伊蒂斯身体里的未知物质会积累到什么程度。
昨天下午叶知清突然出现在药房,半途接过给伊蒂斯熬药的活,陶罐中的药材都还没被熬透,叶知清竟惊讶的发现陶罐底部铺满了罂粟壳。
罂粟被古埃及人尊称为“神花”,以罂粟入药,作为止痛、镇静、和安眠药剂,在古埃及贵族的使用中很普遍。
可伊蒂斯药汤中罂粟壳的剂量显然不对劲,医药祭司不可能不知道过量使用的后果。
罂粟壳内吗啡的含量虽然不大,纯度也不高,但有人天生对依赖性高的药品具有高度敏感性,长期食用必将导致慢性中毒,最终上瘾。
可伊蒂斯反应出的症状又不完全是食用罂粟壳后才会有的,叶知清猜测里面还加了类似于兴奋剂类的药材,所以伊蒂斯每每在受重伤后,才会如无事人一般,而在过了药效后又会比常人更加虚弱。
“陛下,他们是谁?是神庙还是其他官员?”叶知清神情冷凝,略显焦躁的打断伊蒂斯的安抚,显然在这件事上,叶知清不想被伊蒂斯轻易略过。
既然伊蒂斯在两年前就发觉异常,却迟迟没有动作,只能是伊蒂斯也无法确定那些人到底加了些什么。
叶知清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猫,气鼓鼓的样子极大的取悦了伊蒂斯,浅浅笑意恰到好处的掩盖不该出现在伊蒂斯身上的孤寂落寞。
“我的王弟伊南霍特,”伊蒂斯淡漠的语调似是浸透了山巅多年不化的冰雪,以往深不可测的眼眸低低垂着。
早在很多年前,她已是一个人。
叶知清挣扎着转过身,半趴在伊蒂斯身上的姿势仰头凝视着着她,脑中思绪混乱,却很清醒,恍若在暗无天日的深海沉浮了二十三年,猝不及防的被一道透下的光亮骤然打破。
一直被自己压抑着的那抹陌生的悸动逐渐冲破迷雾,日趋清朗,生涩却坚定的在心口灿然绽放。
叶知清很肯定,那不仅仅是阔别已久的归属感与依托感,还有心潮起伏间余生想要与她相伴的欲.望。
埃及帝国的君主,生来要承担的就庞大帝国的兴衰荣辱,注定了时时刻刻都会处在无数不怀好意的窥伺视线之下,而伊蒂斯生来被生父不喜,自小被发配边境,叶知清不能想象她是如何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从落魄的弃子到众人仰视的埃及女王,执政十年,在无数的阴谋诡计之下,将埃及推向亘古未有的繁荣盛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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