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继续盯着他,别被人发现。有什么问题,便去请教连笙统领,他是最早盯梢上官霁云的,他或许有线索。
诺。
顾枭躬身一礼,领命而去。
萧晟目光落在院中那株今年才盛放出合欢花的合欢树上,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但愿无事发生,不然他好不容易才等到花开,还想一家人好好观赏这花开后的美景,他不愿再被什么东西给打搅了。
倚云楼的雅间内,戴着纱帽的男子从后门而入。
雅间内燃着丝丝袅袅的檀香,白衣墨发的青年坐在软凳上,悠闲的品着茗。
见身后有人进来,他毫不客气的朝一旁的凳子点了点。
坐。
带着纱帽的男人冷冷坐在,却没有接受他递给他的茶盏。
闻人轩,不是说了,没有什么大事不要找我?
闻人轩知趣的收回手,就着那个茶盏一饮而尽,嘴中发出啧啧的砸吧声。
所以找你自然是有大事。
什么事?
我将会在晚上杀了耀国公主。
见闻人轩说出如此狂妄的话来,对面带着纱帽的男人,陡然一惊,而后上前狠狠揪住了闻人轩的衣襟。
你这是想大景与耀国开战吗?
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
闻人轩毫不在意的那人此时的行为,对着他露出一声嗤笑。
倘若你不想,又为何要将那些人带过来?
这是主上的意思。但谋杀耀国公主,主上不会答应的。
你怎知这不是主上的意思?
闻人轩隔着纱帽盯着里面的人,眸仁中满是嘲讽。
别忘了你答应主上的事情。若是食言,你知道后果。
不用你提醒。
纱帽里的人用冰冷的语调继续说,主上这样做他会后悔的。这样不顾一切破坏别人的婚礼,难道他就能得到了吗?真是可笑。
他这话刚说完,身子突然一顿,紧接着他突然掀开纱帽,朝着地面吐出一口血来。
这一口血吐出,就像是被妖精夺走了精气似的,他连戴纱帽的力气都没有,气息奄奄的趴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此时没了纱帽的阻挡,男人俊美的容颜显露出来。正是本该在家中一睡不醒的上官霁云。
闻人轩见他这样子脸上的嘲讽之意更盛。
啧啧,被反噬了吧?主上要做什么岂是你一个傀儡能置喙的?除非你想立马死,否则你就永远是主上脚下的一条狗。
他这话上官霁云无法反驳。
若不是那一次容成恪抓到他,他露出了懦弱的表情,也不会被容成恪抓到把柄给控制住。
那个人真的是个魔鬼,他善于激起人内心中最畏惧的一面,不断放大,直到成为他真正的俘虏。
没有人知道,他上官霁云最害怕的是什么,甚至连他都不知道。
其实他怕死。
与饿狼争斗的时候,与病魔对抗的时候,他从未露过怯。却也忘了,这一切根源于他内心对活着的渴望。
他想活着,他不想死。
在被精神折磨的时候,魔鬼知悉了他的恐惧,在他的身上下了蛊,从此他成了魔鬼的傀儡。
这个秘密他一直没有敢跟任何人说。
正因如此,良心与被控制双重折磨,他只能远走他国,借着发展贸易,让自己没有机会去害人。
可是他忘了,他是魔鬼手中的一颗棋子,是棋子总会有被使用的一天。
当外人盛传那个魔鬼被压在废墟底下死了,他也欣喜若狂以为逃脱了魔鬼的控制。
殊不知,他的用处才刚刚开始。
吐出了一口血后,上官霁云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万虫啃噬般难受。
他趴在桌子上像涸辙的鱼,直到过了一柱香时间,他才从那种痛苦的折磨中逐渐抽离和缓。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他没法阻止。闻人轩过来也只不过是给他传个话而已,只是为了他能有清清白白的不在场证据,省的被人抓到把柄。至于暗杀根本不是他操心的事。
上官霁云缓缓的从桌上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他重新戴上了纱幔,遮住了眸中的冷意。
既如此,恭祝闻人兄马到成功。
语毕,他头也不回的甩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