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高密王夫妇才成为太上皇跟皇太后,丧礼的规格也随之进行了调整,然后一干人都忙的不行。
所以此刻的容清酌看起来就很疲惫,嗓音也哑的厉害,“我们毕竟是长子长媳,父皇母后都不在了,自该去守陵三载的。我的想法是,等出了孝,我们再去就藩……弟妹你看怎么样?”
“大哥,这会儿没有外人在,我也就跟您说实话了。”盛惟乔对高密王夫妇都曾有过微词,不过对容清酌夫妇的印象一直都是不错的,之前由于彤莲的缘故,曾经暗自厌烦过容清酌一番。
后来知道了容清酌乃是误会彤莲是容睡鹤派去他身边的间谍,有着将世子之位让给容睡鹤的意思,故而专门留在身边给她对自己下毒手的机会,这才对彤莲格外的容忍,却不是当真变了心,方才释然。
此刻对这大伯子的态度,也是十分的尊敬,恳切道,“您要是有什么安危上头的担心的话,大可不必!诚然陛下同王府有着不轻的恩怨,但这些恩怨,我们夫妇心里都是清楚,跟大哥大嫂是没有关系的!戚家的事情,还有寿安,其实都非我们本意。尤其是寿安,这孩子忒糊涂了!就算她当初做错了事情,终究是自家骨血,登门坦白认错,哪怕陛下的麾下还要不依不饶,我这个做婶母的,岂能不心疼她?”
“弟妹,你说的都对。”容清酌沉默的听罢,说道,“只是……戚家也好,寿安也罢,包括父皇跟母后,都是在长安没有的。”
“所以我们如果继续待在长安的话,只怕心里始终会有一个疙瘩。”
“天长地久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我们自己都不敢保证。”
“因此为了兄弟情谊,也是为了让你大嫂能够缓口气,我想着,我们还是不要继续待在长安了。”
“至于去其他什么地方……我思来想去,就去西疆过罢!”
“那地方固然不如长安繁华,然而清净有清净的好处,正适合你们大嫂静养,不是么?”
容清酌的态度非常坚决,盛惟乔亲自出马劝了几次,都没能让他打消主意。
无奈之下,只能再次给容睡鹤送信。
她私下里跟进宫看望自己的桓夜合诉苦:“之前陛下出征的时候,我还信誓旦旦的要他放心,尽管上阵杀敌,国中的事情,我一定帮他好好儿的看着呢!结果他这会儿还没跟茹茹打上,我已经接二连三的派人去跟他说事情,让他拿主意了!”
“这会儿的这些事情,你不让他做主怎么行?”桓夜合掩嘴笑,“毕竟又是陛下的生身之母,又是陛下的生身之父,还个陛下的同胞兄弟……这种事情,哪怕你跟陛下恩爱,也不好越俎代庖的!”
至于说盛惟乔的保证没能够做到,她脸上笑容更盛,说道,“娘娘,不是臣女揶揄您,但就您保证会帮陛下将国中看的好好儿的……臣女都不能相信,何况是陛下呢?”
气的盛惟乔拿了瓜子扔她:“什么话!你这是以后都不想进宫了是不是?!”
两人打闹了一阵,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数日后,容睡鹤那边再次送来消息,同意了容清酌一家子的请求,让他们出了孝期就去藩地长住。
容清酌一家子去意已决,动作特别的利落,当天就收拾了东西直奔帝陵。
走的时候甚至没有要任何人送。
第五十三章
曾经显赫了数十年、与孟氏分庭抗礼把持朝政的高密王府,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湮灭在长安的岁月里。
不过转年过去,盛惟乔生下她与容睡鹤的嫡次子容聿时,庆贺的宫廷宴会上,满堂朱紫于觥筹交错之中高谈阔论,已经几乎没人想起来高密王府了。
当然这个时候的盛惟乔,也没有怎么记起高密王府。
她这会儿正惆怅的给容睡鹤写着书信,虽然盛兰辞夫妇再三要她懂事点,至少在信里表现的懂事点,但盛惟乔还是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妊娠的艰难以及生产的痛楚与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