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许连山,淡淡说道,“皇后累我乌衣营五员大将惨死……最近还悄悄试图给康昭递信,看来似乎很闲?”
许连山怔了一下,随即会过意来,试探道:“郡王的意思是,让皇后设计铲除容清醉?但皇后既然已经跟孟归羽那边有了勾结,哪里会做这样的事情?就算她如今知道投靠您才是唯一的出路,一介深宫妇人,有名无实的中宫之主……也做不来这事儿吧?”
“屡音几个的死,别有缘故。”容睡鹤大概说了下建安郡君跟黄家父子的举动,哂道,“所以孟皇后想必不曾主动出卖过屡音他们……”
许连山闻言以为他打算放过孟皇后,甚至主动送皇后将功赎罪的机会,连忙说道:“郡王!就算屡音他们的暴露,并非皇后出卖,然而若非皇后执意不肯堕胎,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归根到底,屡音就是被她害的!”
容睡鹤对他的心思心知肚明,摇头说道:“虽然茹茹如今自顾不暇,但孤跟那伏真,只要知道对方还活着,终归不能定心!是以事不宜迟,但既要兼顾乐羊先生的建议,又要匆忙行事,孤想了下,最合适的人选,莫过于皇后了。”
对于孟皇后是否能够弄死容清醉这点,“用不着她亲自下手,只不过借着她乃宣景继后、孟归羽堂妹的身份,弄个幌子而已!”
……孟皇后这边却不知道容睡鹤的打算,信送给盛惟乔之后,迟迟收不到回音,而负责送信的宫人回去之后,又禀告说盛惟乔态度很是敷衍,这让皇后感到非常的惴惴,甚至到了坐立不安、茶饭不思的地步。
这时候葛中鹏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容睡鹤的亲口吩咐,孟皇后暗松口气都来不及,又哪里会多想?
毕竟在皇后看来,容睡鹤虽然不是省油的灯,却非常的宠爱正妃盛惟乔。
那么对于身为盛惟乔好友的自己,总归不至于太狠辣。
如此不几日就按照计划行事,在一次朝会召开的时候,与葛中鹏的人里应外合,制服了孟归羽派在她身边的宫人,从望春宫一路闯到前朝朝会所在的殿里,当众哭诉孟归羽因怨恨当年四房夫妇去世之后,其余三房对四房不够照顾,依仗摄政之利,私下里对自己非打即骂。
甚至纵容容清醉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对自己动手动脚!
这情况孟归羽哪里不知道,是孟皇后反水了?
如果容睡鹤不在朝堂上,如果长安城外驻扎着的三大边军的主力没有都倾向容睡鹤,别说孟皇后这么空口无凭的控诉了,就是拿出铁证来,他也无所谓!
可孟皇后再怎么是公认的无权无势,名分搁那儿,如今堂堂正宫当众诉苦,要群臣为她做主,孟归羽总不能像在望春宫一样,冲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吧?
要真那么做了,不啻是承认了她的指责!
脸色铁青的崇信侯见皇后越说越不像样子,口口声声都欲置自己于死地,终于忍无可忍的吼道:“贱人!你还敢在这里颠倒黑白?!你肚子里那是个什么东西是谁的种,你心里清楚!!!”
这话嚷出来,朝堂顿时哗然!
第三十六章
话出口之后,其实孟归羽也后悔了。
因为孟皇后这身孕的掩饰,还是他一手操办的,包括专门给孟太后诊断的那位老太医,也是他灭的口。
如今这事儿别人揭露出来的话,他还能辩解说是被皇后给蒙蔽了。
现在却是自己说出来的,不啻是告诉众人:混淆皇家血脉,纵容堂妹给宣景帝戴绿帽子,他也有份!
但事已至此,要收回也是不可能。
孟归羽定了定神,索性说道:“早些日子查到你跟密贞郡王的手下勾勾搭搭,我心里就起了疑惑!只是想着已故的大伯父跟大伯母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养出不守妇道的女儿?!是以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不欲就这么凭空怀疑你!”
“到底你虽然是我堂妹,出了阁,自然也就是皇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