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主要还是为了抵消宣景帝对桓观澜忘恩负义的影响。
而什么功名都没有的孟归羽呢?
加冠不久,很多青年才俊都还在乡试这一关苦苦挣扎,他已经是崇信伯,且做着小有权势的京官了!
还能随意出入宫闱,与闻各种朝廷机密。
多少人苦苦挣扎一辈子,都到不了这样的高度。
而孟归羽只不过因为是太后的侄子,奉承一下长辈,就得到了这一切……太后觉得,这侄子有什么资格记恨家族?
至于说孟归欢的事情,正如孟归羽刚刚自己说的那样,享受了家族的好处,为家族奉献,难道不也是应该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孟归欢做了广陵王侧妃,虽然只是侧妃,但且不说后来柴王妃就死了,就说她好歹是生育下子女的,这点比起同样为了家族嫁给宣景帝做皇后的孟碧筠来说,就好太多了。
毕竟在孟氏的计划里,孟碧筠是守一辈子活寡,替孟归欢养儿子的好么?
而且这个儿子养大……嗯,还不知道能不能养大,若果孟氏篡位成功,孟碧筠连太后的头衔都无法保留,说不得就是空掷一世年华,孤独落寞而终!
那还是郑侯嫡女,深得太后宠爱,尚且如此,遑论孟归欢?
这会儿孟归羽这么一番慷慨陈词,太后固然疑疑惑惑的不是很相信,但心中的怒气却多少被抚平了些,眉宇间原本的悲愤也散去了不少。
孟归羽察觉到,心头暗自冷哼,面上却越发的诚恳:“不敢瞒姑姑,侄儿此番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为了三哥,也是为了家族啊!”
“你让伯勤以大穆重臣、北疆统帅的身份叛逃茹茹,走之前还在北疆肆虐了一番……这根本就是要将孟氏朝死里坑,还说为了伯勤为了家族?!”孟太后闻言,顿时又怒了,喝道,“你当哀家老糊涂了不成?!”
“姑姑,三哥投奔茹茹,一家子人一走了之,也还罢了!可侄儿如今人可还在此处的!不但侄儿,归瀚跟归欣一家子亦然!”孟归羽见状,就是落下泪来,语气悲愤的说道,“您说侄儿年纪轻轻的,至今尚未婚娶,膝下也无子嗣!至于为了谋害三哥,搭上整个四房?!”
“这……”孟太后一愣,觉得确实不太说得通?
孟归羽又说:“而且三哥自来就是侄儿这一辈的翘楚,说起来侄儿同三哥是兄弟,论年纪,三哥足足比侄儿长了一辈!又是早些年就前往北疆打拼,一步步坐上北疆军统帅之位的,岂是那种尸位素餐、徒有虚名之辈?”
“若果此举对三哥一家子、对孟氏百害而无一益……三哥做什么要采用?”
“这个……”太后皱眉,原本信誓旦旦认为孟归羽有问题的念头,开始摇动。
孟归羽再接再厉:“三哥是大伯原配嫡子,也是姑姑最疼爱的侄子,当年姑姑甚至亲自为他挑选继母!受姑姑如此厚爱,三哥合该也是最孝顺姑姑的!既然如此,就算三哥这会儿觉得侄儿害了他,试问他送过来的消息,又怎么可能让姑姑才听就气急攻心的晕倒?!”
“须知道坊间小童,有那孝顺懂事的,在外头玩耍摔着碰着,或者与同伴嬉闹吃了亏,为防双亲心疼或者烦恼,也会的报喜不报忧……何况是三哥?!”
他眯起眼,“侄儿敢打一句包票:如果是三哥亲自私下给姑姑说这事儿,绝对是绝口不提对侄儿的埋怨,只会同姑姑好生解释投奔茹茹的缘故,劝姑姑宽心,莫要为他担忧;跟姑姑请罪,为其行为玷辱了孟氏门庭;请姑姑保重,以待他日或者还有相见之日……如此,尽最大可能的避免刺激到姑姑,这才是三哥对姑姑会有的态度!”
“这会儿这消息……”
冷笑了一声,“姑姑,恕侄儿直言,八成就是有人存心要离间咱们孟氏已经屈指可数的骨肉之间的情分,是要对我孟氏赶尽杀绝啊!!!”
“!!!!!”孟太后脸色煞白,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似的说道,“你……这……你……哀家……谁……到底是谁?!是谁如此歹毒,竟假托伯勤之名,设下如此绝户计,不给我孟氏任何生路?!”
“姑姑,这消息如今还没在上林苑传开的,您是从哪知道的?”孟归羽这么问的时候,眼睛却是看着池作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