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还是囿于夫妻之情、少年意气,踏入险地!”
“此举算什么重情重义?”
“根本就是糊涂!!!”
“郡王可不是长安那些饱食终日游手好闲一事无成的宗室子弟能比的!”支持容睡鹤的人冷哼,“前番长安的谣言,你没听到么?郡王自幼流落玳瑁岛,身世未明前,为公孙氏攻城略地,九死一生的场面见的多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孟伯勤这会儿知道了郡王人在北疆,能不能奈何得了郡王也是个问题!”
“毕竟北疆也不是孟伯勤一个人说了算,咱们这些人难道都是死的么?!”
“我知道郡王武功高强见惯厮杀!”之前那人就是冷笑,“然而,郡王妃跟才落地的小世子都在,郡王妃还在坐月子!母子俩都禁不得颠簸的时候,这会儿孟伯勤倘若要对付郡王,郡王一个人返回西疆倒是容易,郡王妃母子呢?带是不带?!不带的话,必然落入孟伯勤手里,下场谁能保证?”
“带的话,你确定郡王这还走得掉?!”
他恨声说道,“倘若郡王按捺住性子,不来北疆,那么即使孟伯勤想从郡王妃母子入手,也会出于忌惮郡王的考量,不敢太过分!现在……咱们只能一块儿祈祷郡王一家子都是福泽深厚了!”
吵吵嚷嚷好半晌,才有人想起来,问赵适的意见。
赵适喝着茶,好一会儿,才道:“我还没见过他,现在也是说不好。他不是说了,今儿个才到,一来与妻子久别,需要叙述别情的时间;二来仪容不整,不敢见我这长辈。故此约了明儿个照面?等我同他见了面回来再说吧!”
这话合情合理,众人虽然有些悻悻,到底偃旗息鼓,静待赵适次日与容睡鹤的照面了。
而容睡鹤这天一直跟吴大当家还有许连山等心腹讨论到深夜才散,出门之后跟外头守着的下人问起盛惟乔,知道妻子早就睡了,打听了几句起居日常,得知一切无恙,正要返回自己屋子,这时候吴大当家脸色古怪的问他:“郡王,您打算回去安置了?”
容睡鹤不解的问:“还有事儿?”
“……您到现在,还没看过小世子吧?”吴大当家有点无语的说道,“虽然这会儿天晚了,然而您来了都大半天了,连小世子的屋子都没进去,这?”
她这么说的时候正想着这位郡王对郡王妃果然是情深义重,千里迢迢赶过来,都快过夜了,也没看过一眼儿子,没准是因为郡王妃生产的时候颇吃了一番苦头,所以对亲生儿子都怨怼上了……心念未毕,就见容睡鹤一拍脑袋,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尴尬道:“才做了爹,都忘记有儿子了……方才康昭跟姨母提起来的时候我还记着的,结果女卫说舅舅约见,一想这事儿就又给忘了!”
吴大当家:“………”
你这个是当爹了啊!
不是家里新买了个小厮好吗?
而且你现在这个情况,有个儿子,还是嫡子,乃是裨益大局的啊!
这样都能忘记?!
忽然觉得小世子好可怜怎么办?
她默默咽了口血,说道,“总之郡王快去瞧瞧吧……冯老夫人一直说小世子长的像郡王妃,属下几个却觉得,小世子眉宇之间很有郡王的轮廓。”
于是容睡鹤带着愧疚跟好奇去了,然后……没多久,公认城府深沉、前途远大、才貌双全、多才多艺的密贞郡王,仓皇而逃!
身后,是震耳欲聋的哭声!
“……怎么回事?”因为小世子年纪太小了,又是大半夜的,怕人多了进去对他不好,所以许连山是留在外面的,就吴大当家陪着容睡鹤进去。
这会儿见容睡鹤逃也似的离开,吴大当家也是一脸难以描述的走出来,他忙上前问,“郡王怎么会走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