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宣于家的族人,因为在我姨父去后,曾经对我姨母有过欺凌,我姨母是绝对不会赞成他们入仕的!”
“冯家子嗣倒是要兴盛点,然而我几个表哥品行固然敦厚,于学业上的天资却令人扼腕,到现在连个秀才都没有呢!这情况即使荫封,又能做几品官?何况冯家豪富,若是官职不高还要受气……他们宁可在南风郡做富家翁还来的清闲自在!”
“我娘家盛家就更不要讲了,跟冯家差不多的情况。”
“徐家则是跟我姨母家仿佛的情况,子嗣单薄,徐世叔跟世兄,统共也就两个人,能怎么个照顾法?”
“而洛家的那位洛郡守,虽与密贞有过师徒名份,其实也就是密贞考取解元,尊郡守一声‘老师’而已,要说感情,自然不会很深刻的。尤其我堂哥才与洛家小姐定亲,自来高门嫁女、低门娶妇。我那堂哥又是个特别老实的人,您觉得,我娘家祖父、娘家父母还有娘家叔父,会希望洛家门庭太显赫么?”
“若是那样的话,我堂哥在堂嫂面前,如何自处?”
解释完容睡鹤的姻亲故旧根本威胁不到赵家之后,她话锋一转说起戚家还有黄家了,“戚家子嗣众多,而且戚尚书年岁已长,膝下子孙都已长成!从戚尚书这些年来对待晚辈的做派,可见他不是那种放任子孙自己努力的人,乃是非常关爱一干晚辈的!”
所以,将来要是容清酌上台,戚见珣会不利用这个女婿,给戚家上上下下,包括其他女儿女婿、外孙、外孙女婿,统统都谋取个好前程?
他们人那么多,得占掉多少肥差?
“黄家也不是人丁单薄的门第,尤其黄无咎幼时就有蜀中神童之称,之前的科考里,也就比密贞低了一名而已!”
“密贞因为宗室子弟的缘故被取消状元后,他其实就是那一科的状元了。”
“这样的人物,目标岂能是寻常臣子?”
“必然是奔着封侯拜相去的!”
“而自古以来,位极人臣的,有几个是孤臣?”
“说起来大舅舅戍卫边疆多年,小舅舅呢侍奉外祖母膝下、在朝中辅佐父王也是兢兢业业!”
“难为……最后反而要跟黄无咎一个后辈争不成?!”
赵适静静听罢,说道:“你这说辞也有道理,不过戚家跟黄家人多,想分润的利益也多,这都是事成之后的麻烦了。现在的问题是,外有茹茹,内有孟氏,这情况下,戚家跟黄家,却是人多势众,是必须争取的力量了!”
“因此即使世子平庸,有这两家保驾护航,还有其他一些看着世子长大、又或者是喜爱世子敦厚品行的人支持……你跟密贞,却打算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盛惟乔仔细品味了下他这个问题,若有所思道:“这个问题不是我们需要解决的,到了时候,自然迎刃而解。”
“是吗?”赵适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当真迎刃而解?”
盛惟乔道:“密贞没有跟我详说,但我观他对于除了舅舅之外的人,如戚家黄家,其实都不在意。”
“………”赵适闭上眼,深思片刻,睁眼道,“这事儿我知道了,康昭,你有孕在身,不好劳累。要不先去歇着?”
盛惟乔记挂西疆,急道:“那益州……?”
“大军开拨,哪里是说走就能走的?”赵适语气和蔼,却不容拒绝,“急不在一日两日的,何况你自己也说了,密贞可没有为国捐躯的觉悟,益州当真守不住的话,他还不会跑吗?”
盛惟乔忙道:“舅舅这话,是打算出兵了吗?”
然而赵适没有明确回答,只道:“我要一个人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