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北疆大军都将被牵制住,孟氏跟高密王在军中多年的苦心经营全部被绊住!”
“这会儿能够动用的,就只有朝中的势力!”
“如此可以针对密贞的压力自然大大减轻……这时候舒氏姐妹若是趁机给密贞奠定太子之位,此人的才干机敏,你也是知道的,有了大义名分,又无兵权的威胁,谁知道会不会因此一飞冲天,叫高密王跟孟氏对峙数十年却全部给他做了垫脚石?!”
孟皇后沉思片刻,皱眉:“高密王也好,孟氏也罢,都是根深蒂固了的。密贞再厉害,到底年轻,这会儿就正位东宫,有多少把握斗得过他们?何况无论高密王还是孟氏,说句不好听的话,又岂是什么好东西?倘若当真被密贞逼急了,哪怕北疆还在烽火连天呢,开门揖盗的事情他们未必做不出来!”
“你能想到这些,咱们那位姑母可未必。”但孟归羽冷静的提醒她,“你只要装作担心自己前程的样子,三天两头的去姑母跟前说就是了。而且归欢她已经有了身孕,若孩子降生时,密贞还在长安,你说他能不帮着舒氏姐妹想法子阻拦将孩子过继到你跟前抚养?!”
“本来舒氏姐妹就够难缠的了,若再加个密贞……高密王一派也肯定不会放过这个顺水推舟、火上浇油的机会,到那时候,你说孟氏能不头疼?”
孟归羽慢条斯理的,“倒是让密贞去西疆,正好茹茹大举犯境,说不准就也派了什么高手之类的潜入国中,刺杀权贵呢?”
“这是暗示姑姑,让密贞去西疆,然后在路上下杀手?”孟皇后点了点头,说道,“这话不止姑姑听的进去,估计孟氏知道后也会考虑的。但……”
她皱眉,“要是密贞当真死了呢?还有康昭,她现在是密贞的妻子,可是会跟密贞一块儿去西疆的!我之前有跟你说过,算计密贞可以,但康昭不能动!”
孟归羽说道:“你真是太小看密贞了!你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善茬?其他不说,就说他带来长安的公孙氏,人家四代为匪,可以说是踏着尸山血海出来的,却在他面前服服帖帖,你以为只是看在盛家的面子上不成?!若是如此,这群人来长安也有点时间了,怎么不见他们去跟盛家的老太爷请安?显然真正让他们折服的不是串通已久的盛家,而是密贞这个人!”
“我打听过,公孙氏在南风郡那一带,属于赫赫有名的大股海匪了。这次随密贞来长安的,满打满算却也才两百来人,你说就这么点人手,能在大海茫茫上打出那样的名头?”
“显然他们还有大队人马没有露面!”
“我看八成就是密贞故意为之,目的就是去了西疆之后大展拳脚呢!”
“说句不好听的话,要不是有这底牌,我看他压根就不会打西疆的主意!到底陛下年过半百,留给他的时间可不多了。只有银子没有人手,他凭什么认为去了西疆之后能翻身?!”
“所以孟氏想趁他离开长安之后下杀手,简直就是做梦!”
他冷笑了一声,“且不说密贞手里有人,不是那么好杀的;就算他人手不如孟氏吧……不是还有咱们给他通风报信?!”
皇后眯起眼:“这种事情,孟氏可不会告诉我!我要是去打听的话,只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至于孟归羽,“他们这会儿防着你都来不及,也未必会跟你说吧?”
“何必他们跟我说?”孟归羽冷冷的笑了笑,说道,“密贞作为被舒氏姐妹看中的嗣子,本身又颇有能力,孟氏不除他,心里怎么安定的下来?这么关键的人,还身份尊贵,会一块赴任的妻子又出身豪富娇生惯养,单是服侍他们俩的下人就不会少带,遑论是侍卫了。这种情况,你觉得孟氏会派上三五个高手就放心么?”
他轻蔑道,“他们派出的人手多了,咱们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孟氏子弟,岂会找不到蛛丝马迹?”
又说,“你再跟姑母说,趁着这会儿上上下下都被茹茹进犯的消息所震惊时,赶紧的打发密贞离开长安,他一定预料不到咱们会在这时候对他下手,只道咱们的心神都放在北面呢!如此姑母必然会被说动。”
孟皇后沉思了会,说道:“我去这么跟姑母说没问题,就是姑母会不会跟脚因为听了孟氏其他人的劝而改变主意,就不好说了。尤其我跟康昭关系不错,自从她嫁给密贞后,姑母就不让我跟她时常来往了,万一姑母因此看出什么破绽,只怕会反过来骂我一顿。”
她倒不怕挨骂,主要还是担心这计划不成,反而引起孟氏更加严密的监督。
“这个你不必担心,因为高家也会帮忙的。”孟归羽平静道,“之前高承烜不是因为被家彦打断了腿还毁了容貌,不得不止步金榜之前么?后来又因为赏花宴的事情,被姑母亲自打发回了江南?”
孟皇后对高承烜厌恶的紧,毕竟她跟这外甥压根没相处过,自然谈不上感情;高承烜母子俩的性格又都跋扈,其母孟碧晨还曾到望春宫来闹过,皇后是以对这俩血亲,乃是发自肺腑的憎恶。
再加上这外甥曾经妄图让盛惟乔给他当玩物,皇后每每想到了就恨不得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