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方馨娘忙给好友帮腔:“反正你跟郡王本来是兄妹,现在成亲了,还是踩着桃媗姐姐成亲的,就是不对!”
“什么对不对的,轮着你们跟我姐姐说这样的话吗?!”盛惟娆实在气不过,愠怒道,“你们简直不可理喻!我姐姐都跟郡王定了亲,婚期都敲定了,赵家人尚且没说什么,还送了贺礼,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过来啰里啰嗦的没完没了?!”
“四妹妹你别生气,咱们是有家教的人家,得讲道理才是!”盛惟乔低声劝了她几句,那边罗琬婳跟方馨娘得意洋洋的交换个眼色,还以为要继续讲道理的,结果盛惟乔跟着站起身来,探手过去捉牢了方馨娘的手臂,就朝方家人那边拖,边拖边道,“我跟你们这种小孩子没什么好讲的,还是去请教下方家的家教比较好!”
方馨娘闻言吓了一跳,她虽然任性天真点,却也知道,自己这样贸然给赵桃媗出头,是肯定要挨罚的,当下就挣扎:“我不去!我们女孩儿家之间的事情,怎么可以去惊动长辈?!你好意思吗?!”
“我为什么不好意思?!”盛惟乔冷笑着说道,“就许你们来找我麻烦,还不许我去请教你们家长辈,我盛家上下怎么得罪你们方家跟罗家了,大节下的,要这样对我的婚事指指点点?!”
她比方馨娘大了三四岁,所以同为闺中女流,力气却比方馨娘大多了,这会儿尽管方馨娘不肯走,还是被她拽了个踉跄,不得不朝方家那边挪去。
罗琬婳见状赶紧也站起来,去扯方馨娘的衣带,想给好友帮忙,然而盛惟乔也是有帮手的,盛惟娆不但自己上去拦住了她,还出言将那边正盯着底下歌舞看的入神的盛惟妩喊上。
这么一番扭打下来,自是盛家姐妹占了上风。
方馨娘见状吓的立刻求饶:“我不过去!我错了!我给你赔罪还不成吗?!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的,动不动就告状,亏我以前还以为你有意思,你简直太讨厌了!”
盛惟乔权衡了下,觉得大节下的,也没必要为俩不懂事的女孩儿,让方家、罗家下不了台,这才冷哼着放开她:“胡闹也要看人!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再有下次,你就是跪下来给我赔罪,我也非要找你家长辈理论不可!”
罗琬婳赶忙挣开盛惟娆跟盛惟妩的纠缠,上前扶住好友,委屈道:“本来你这事儿做的就不地道,还不许我们说几句吗?”
“你信不信我揍你?!”盛惟乔见她们到现在还一副“我没做错,错的就是你”的模样,当真有点恼了,扬了扬拳头,冷然道,“你再说一个字,我现在就给俩耳刮子!”
“……”罗琬婳沉默了会,默默的拉着方馨娘走开了。
“方才怎么了?”这时候已经酒过三巡,太后、宣景帝、舒贵妃、舒昭仪包括皇后先后退席,殿中就剩了百官及眷属,底下的氍毹上,正有数十舞姬随乐而舞,气氛很是热烈。
所以即使几个女孩儿家拉拉扯扯了好一会,也就附近的席位上有人注意到,远一点都没发现这场风波。
盛惟乔打发了两个麻烦,刚刚坐下,不想身后忽然传来询问,“我仿佛看到你跟罗家还有方家的女孩儿有些不和睦?”
“人家替她们的桃媗姐姐鸣不平,来找我麻烦呢。”盛惟乔转头一看,却是桓夜合,穿着桃红衫子,系月华裙,绾着随云髻,斜插点翠玛瑙珍珠福禄小单簪跟金五福捧寿耳挖簪,大概因为大节下的缘故,脸上的妆容比平时要浓烈些,是飞霞妆。
这会儿许是多吃了几盏酒,不但说话之际酒气熏然,双颊也是绯红似火,眼睛里也仿佛要滴出水来,有些摇摇摆摆的在盛惟乔身畔坐了,小声道:“琬婳跟馨娘?替桃媗找你麻烦?这事儿可有点蹊跷。”
盛惟乔虽然认识赵桃媗、罗琬婳还有方馨娘,不过都不算熟悉,此刻闻言就问:“怎么蹊跷了?罗琬婳跟方馨娘的父兄亲眷都是高密王麾下,与赵三小姐想来是自幼相熟的。之前赵三小姐颇没面子的事情,虽非我意,但她们作为赵三小姐的好友,迁怒到我头上,也是情理之中?”
“那俩小丫头,虽然没什么城府,但要没人挑唆,也不至于这么积极的找你麻烦。”桓夜合捏了捏眉心,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说道,“我看八成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你等等,我去打听下!”
“不用……”盛惟乔见她似乎醉的厉害,想喊住她的,但桓夜合这时候也不知道是醒了点酒了,还是本来也没有醉到行动不便的地方,却是很快就起身离开了。
倒是盛惟娆低声劝说道:“既然静淑县主愿意帮忙,这种事情还是弄清楚的好,不然有人在背后放冷箭咱们都不知道呢!”
盛惟乔嘴角扯了扯,心说这位静淑县主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善良无私,她忽然过来问罗琬婳跟方馨娘,忽然提醒自己幕后别有主使,又忽然说要帮忙去查……谁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
所以这会儿对于妹妹的劝说,只道:“到底是宫宴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盛惟娆想想也对,又担心:“但静淑县主已经去问了。”
“没事,她精明着呢。”盛惟乔把玩着手里的琉璃盏,微微摇头,“别管他们那些乱七八糟了,咱们头一次参加这样的宫宴,还是好好儿看看歌舞、吃吃酒菜,免得回头出去了,家里人问起来宫宴什么样子的,咱们竟说不了几句,可不是白来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