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惟乔正要接话,这时候那边注意到容睡鹤走过来的郦圣绪却等的不耐烦了,他将钓竿暂时交给旁边的一个下人拿着,将手拢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喊道:“你们在那边说什么悄悄话呢?也过来讲点给我们听听好不好?”
“过去吧!”盛惟乔于是撇嘴,哼道,“这郦圣绪,一天不收拾他,就想着作妖!”
两人走过去的路上,见郦圣绪偏头同敖鸾镜说话,似乎对敖鸾镜很和蔼的样子,她有点好奇,问容睡鹤,“郦圣绪应该不知道咱们当初北上时的那些事情吧?”
容睡鹤笑着说:“乖囡囡,你忘记这小子之前身体不好,成天缩在府里动弹不得了?这会儿大好了,可不是成天撒欢么?尤其敖家小姐对他有点不冷不热的意思,他反而起了逗弄人家的兴致……不过这是他不知道敖家小姐已经定亲,知道之后应该会收敛点。”
“你干嘛不告诉他?”盛惟乔有点无语,“万一他当真看中了敖鸾镜怎么办?”
容睡鹤不以为然道:“世上哪有那么多一见钟情?”
“当初敖鸾镜对你就是一见钟情!”盛惟乔撇嘴,“哦对了,我还想起来,你也说过,对我一见钟情……这么说,你是骗我的?”
“怎么可能!”容睡鹤立刻自救,断然说道,“敖家小姐对我那不叫一见钟情,只能说她之前生活的地方没什么出色的男子,乍见到我这种文武双全才貌俱备的青年才俊,难免心生好感,要是当时有个差不多出色的男子给她选……”
盛惟乔冷冰冰的打断:“当时徐抱墨也在!”
“但徐抱墨是世子!”容睡鹤反应很快,“敖家门楣不高,而且敖老太爷跟咱们祖父的关系,比跟徐家老侯爷的关系更亲近!所以敖家小姐嫁给盛家庶长子的可能,比嫁给宁威侯世子的可能更大!”
他说到这里摸了摸下巴,歪着头看盛惟乔,朝女孩儿粲然一笑,“而且,你不觉得我比徐抱墨更好看吗?”
盛惟乔一本正经道:“一点都没觉得!”
“你记好了这句话啊!”容睡鹤板起脸,“以后我一定要跟你算账!”
盛惟乔哼道:“跟我算账?我怕你啊?”
容睡鹤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脑袋:“你以后别求饶就是了!”
干咳一声,继续道,“至于我说对你一见钟情那当然是真话了啊!”
“我看你这模样就是想哄我呢!谁要信你?”盛惟乔哼哼唧唧的,本来打算再说几句反驳的话,但这时候已经走到柳树下了,郦圣绪心不在焉的抓着钓竿,扭头问道:“你们方才在那边说什么呢?这么半天都没过来,要不是我喊你们,只怕你们都要把我甩在这里,自顾自的走开去了吧?”
盛惟乔白了他一眼,说道:“这天这么热,你倒是好兴致,不去席上吃酒,反而在这里垂钓?不觉得热吗?”
“席上才叫热!”郦圣绪闻言,哼道,“你还好意思说呢,你知道这两天我跟表哥在席上的时候,被多少人围追堵截么?那阵势……知道的说他们有意奉承,不知道的还以为抓逃犯哪!这样的热情我委实吃不消,这会儿宁肯在这里钓鱼呢!”
盛惟乔顿时就想起来,从前宣于府办荷花宴,自己跟容睡鹤分别被团团包围的架势,不禁“扑哧”一笑,说道:“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份在这南风郡何等显赫,他们能不看个新鲜么?”
她跟郦圣绪说话的功夫,眼角一直注意着敖鸾镜。
却见敖鸾镜压根就没理会她的意思,只将灼灼的目光看牢了容睡鹤,那双眸子里仿佛含了千言万语,又似乎有无尽的哀愁要诉说……那叫一个一眼万年!
盛惟乔立刻转而观察容睡鹤,却见容睡鹤眼带笑意,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察觉到她的留意,还朝她微微眨眼,似调侃似挑逗。
“我真是傻了,才被细泉姑姑骗过来晒的汗流浃背的!”盛惟乔嘴角一抽,正想找个理由走人,去做被自己扔下的一摊子事情,这时候敖鸾镜忽然收回看着容睡鹤的目光,转而望向不远处的湖,藏在袖子下的手握拳又放开、放开又握住,如此反复数次后,她终于下定决心,踏前一步,指着郦圣绪钓线坠入湖中的位置,“咦”道:“那是什么?”
边说边仿佛好奇的朝湖中走去。
盛惟乔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闻言跟郦圣绪一块望过去……容睡鹤是注意到的,不过他只是平淡的看着,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