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盛惟乔之所以从长安赶回来,说是因为冯氏就她一个女儿,她不在跟前怕生产时分心惦记,实际上,老太爷之前催促孙女南回,也暗存了万一冯氏有个闪失,好歹让母女俩见上最后一面的打算。
这不是盛老太爷诅咒儿媳妇,是这时候这样的事情不说家家户户都有,却也不少见……最现成的例子就是盛兰辞的亲娘、老太爷的原配艾老夫人。
所以盛惟乔见细泉抬出冯氏即将生产这个问题来,只能乖乖儿的闭嘴了。
在这南风郡的盛家祖宅里,盛兰辞夫妇想隔离开盛惟乔跟容睡鹤,乃是轻描淡写之事。
当然以容睡鹤的实力,夜半潜入朱嬴小筑不难,但以前也还罢了,这次他是来求亲了,又知道准岳父跟准岳母都不是省油的灯,自己看中的小祖宗吧却心眼不多不说,对亲爹亲娘更是信任无比。
他就不敢再做这种擅闯闺阁的事情了……
因为万一盛惟乔在盛兰辞夫妇面前说漏嘴,又或者盛兰辞夫妇自己埋伏了什么暗手发现了,这本来就不赞成这门亲事了,还不得越发反对?
“小不忍则乱大谋!”容睡鹤默默的告诫着自己,在帐子里再次翻了个身,唉声叹气的数着冯氏生产的日子,毕竟这会儿盛家上下都是一副“天大的事情也等大房真正的男嗣落地后再说”的样子,正做低伏小的他哪里敢强行说提亲的事情?
说不得只能等了。
不止他在等,盛惟乔也心急:“照爹娘这会儿的意思,在娘生产之前,都不想让我跟容睡鹤见面了啊!那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问到小乔的下落?!”
她有心去跟盛兰辞讲,但这天专门沏了壶茶送去书房,却见这爹忙的简直就是个陀螺了,实在看着都心疼,哪里舍得再给他多事?
所以最后不但什么事情都没说,还给他端茶倒水捏肩捶背了会才离开。
当然女孩儿不知道的是,她一走,盛兰辞虽然也忙,却远没有她看到的那么忙了,还有空挑眉跟心腹大管事盛福说:“怎么样?我就说我家乖囡不是那种见着情郎就忘了爹娘的人,这不,专门来书房看望尽孝,半个字都没提那姓容的!”
盛福暗道:“还不是您方才听腿快的小厮先跑过来禀告县主朝这边过来后,立刻叫咱们跟您装出一副日理万机的模样,这情况县主但凡还有一点点良心,哪里还好意思提密贞郡王?!”
但嘴上还是说:“这是当然的!就老爷您跟夫人疼县主的程度,县主的心目中,最重要的肯定是您跟夫人,密贞郡王算什么?”
盛兰辞满意的点了点头,但想了想又头疼,叹息道:“她跟那姓容的的事情……唉,算了,反正总要等她弟弟落地之后再说!”
一时间大家都全心全意的等起了冯氏,而盛惟乔一行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下旬了,容睡鹤跟郦圣绪被官府招待着去了趟灵犀山,时间直接到了近七月。
如此流光飞逝,转眼就到了七月十八。
这天早上,嗯,不算太早,还没到午时的那种,盛惟乔正在乘春台,陪着冯氏说话。
冯氏兴头上讲起了盛惟乔小时候的一些趣事,细泉跟一群丫鬟都听的津津有味,作为被打趣的盛惟乔却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娇嗔着不许她继续说下去。
“你不让我说啊,我偏要说!”冯氏故意道,“不但现在说,回头你成亲之后有了孩子,到我这外祖母跟前撒娇,我少不得也要跟他们说点秘密!”
盛惟乔正要作出一个恼羞成怒的表情,不意冯氏忽然脸色一变,下意识的捂住肚子,对细泉道:“我……我好像要生了?!”
这下子本来轻松的氛围顿时无影无踪,所有人都神情慎重的行动起来!
首先将冯氏送入早就准备好的产房,这产房不远,就在旁边的跨院,盛惟乔头一次遇见这种事情,要生的还是自己亲娘,顿时煞白了脸色,慌慌张张的跟了过去……才进门就被细泉一把推到回廊上:“县主,您一个没出阁的女孩儿,怎么好进产房?快点出去!”
跟着被安排就住这跨院的三个稳婆赶到,其中两个先进去看情况,还有个却扫了眼盛惟乔,见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就是一皱眉,将细泉拉到旁边叮嘱:“这位县主既是大夫人的亲生女儿,母女连心,大夫人生产,她必定担忧,还是请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比较好!”
她压低了嗓音,“毕竟其他不说,单说这县主的年纪,距离出阁也没几天了,万一这会儿留下来,被等下的动静给吓着了,将来到了她自己生儿育女的时候,还没发动就怕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