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惟乔安慰道:“令兄到底是桓公的嫡亲孙儿,桓公在时,耳濡目染,多少也学过几手。只是外放地方,还是清平富贵之地,哪里会应付不来呢?毕竟做事的能力,本来也是需要有事情练手,才能积累的。没准令兄主持一地后,做的有声有色呢?”
“但望如此吧!”桓夜合的语气很有点不以为然,倒不是她不希望自己哥哥好,而是深知自己那俩兄长的能力……确实是没什么能力的,还好人比较老实,但望外放的时候不要碰见什么刁民被坑个灰头土脸,她都心满意足了。
所以桓夜合无意跟盛惟乔多说此事,把话题转回盛家三个女孩儿的册封上,“咱们这种册封的县主,跟宗室里实打实的县主还是有差别的。你看封号就知道了,像庆芳郡主、惠和郡主,包括德平郡主,那都是实封,封号取自郡名。但我们并非容氏血脉,封号就是拣俩寓意美好的字凑数了。这桃花笺上是孟皇后亲自拟的封号,交给太后娘娘掌眼过的,因为她以前跟你也没什么来往,不知道你的喜好,所以让你自己选了。”
盛惟乔道:“其实没有这个必要,反正重点是县主,封号什么的……左右都差不多。”
不过还是说,“把八妹妹还有应姜都喊过来吧,她们的封号让她们自己选好了。我选的她们也未必中意。”
桓夜合点头道:“应姜只能封乡主的事情也要跟她特别说下,孟皇后对此十分遗憾,本来按照皇后的意思,是你们三个人全部封县主的。但太后担心姑侄之间没个区分,叫人怀疑,所以做主将应姜降了一级。皇后如今根基未稳,也只能听太后的,前儿个我入宫的时候,她是再三托我一定要跟你们说清楚的。”
“皇后实在是太客气了。”盛惟乔叹道,“其实当初那么做,只求事后不被牵累就心满意足了。”
她心里很有点打鼓,因为桓夜合话里透露出来的这个意思实在教人不能不多想:什么叫做“皇后如今根基未稳,也只能听太后的”?这就是说一旦孟皇后根基稳固之后,就未必肯听太后的了啊!
那么到时候这位皇后想干什么?
“现在殿试还没过,皇后的意思是,封县主跟乡主的懿旨,过了殿试再下。”桓夜合笑了一下,说道,“一来是为盛大公子考虑,毕竟他在会试里头名次那么高,若这会儿你们三个又得了后宫恩典,别到时候他辛辛苦苦在殿试里头杀入头甲,到时候外头都议论说他是靠着你们这几个妹妹侄女儿入了太后娘娘的眼,额外赏的名次,岂不是冤枉死了?”
“二来呢也是想着你们是去年年底才来长安的,认识的人不多,这会儿又住在宁威侯府,所以即使盛大公子喜中杏榜第二名,如今也还没到门庭若市的地步。但如果你们现在被封了县主乡主,长安上下的女孩儿们,很多都要去给你们道声贺的。倒不全是为了讨好,也是因为你们既然得了这样的封赏,往后出门应酬,自然而然高了很多人一头,为着场面上融洽,她们自也要有这番姿态。”
“宁威侯府究竟姓徐不姓盛,如今盛大公子跟徐世子也要忙着为殿试准备,如今的侯府终究是不适合太热闹的。”
“所以孟皇后让我转告你们,封县主跟乡主的事情是肯定的,懿旨都准备好了。只等殿试结束,就会有中官去你们住的地方宣旨。”
说话的时候,盛惟妩跟公孙应姜都被喊过来了。
盛惟乔其实在听桓夜合说册封懿旨要殿试之后才下达时就觉得这必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没必要让盛惟妩跟公孙应姜跑这趟了……因为到时候盛睡鹤的身世一揭露,孟氏不抓狂才怪,怎么可能给她们继续封什么县主乡主嘛!
不过这话又不好说出来,见两人来了,只好强打精神同她们说了缘故,又跟公孙应姜说:“应姜,这次你可是受委屈了。”
她确实挺惭愧的,因为那天之所以能够救下来孟碧筠,主要是公孙应姜出的力。
要不是公孙应姜会武艺,而且身手还不错,就盛惟乔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即使想救人,也没那本事。
后来帮孟碧筠善后,亦是公孙应姜出主意出力,盛惟乔基本就是旁观跟打下手。
结果现在这主力只弄了个乡主,没怎么做事的盛惟乔拿了个县主不说,什么都没干的盛惟妩,也因为跟盛惟乔是同辈姐妹,现成弄了个县主……虽然说这所谓的县主跟乡主,也就现在听听高兴,回头十成十是没指望实现的,但到底显得占公孙应姜便宜。
还好公孙应姜没有计较的意思,笑道:“姑姑,当初救人是你做的主。要不然我肯定是不会去管闲事的,这会儿你封县主也是理所当然。至于妩姑姑的县主之封,原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无论皇家还是孟氏,都不可能将当日之事公布于众,如此妩姑姑的封衔怎么可以比我这个侄女低呢?再说两位姑姑纵然封衔比我高,难为会因此欺负我吗?既然如此,何必介意这种小事,咱们只管给自己拣个好听的封号是正经。”
盛惟乔见状才松了口气,又专门教盛惟妩谢了公孙应姜,这才招呼她们围坐过来看封号。
因为心知肚明这所谓的册封会出岔子,盛惟乔这会儿也懒得仔细挑选,随便拣了个也就是了;盛惟妩跟公孙应姜不知就里,倒是认认真真的选了好久才定下来。
她们都决定之后,桓夜合挨个记下,点头道:“过两日我去宫里的时候带过去……殿试后的诗会你们可别忘记啊,回去后都准备几首诗作什么的应应景,到时候也给我撑撑场子!”
盛惟妩自觉年纪还小,赴宴无非就是吃跟喝,这种吟诗作词的事情找不到她头上,这会儿捧着茶碗小口小口喝着茶,没有作声。
公孙应姜则为难道:“我念书向来不认真,只怕是不会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