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我也差不多要动身前往长安,把他带上,跟阿喜一样充当小厮书童,回头不管是对长安那边,还是对家里,都说在赶考路上因缘巧合收的人,想来也没多少人关心个下人的来龙去脉。”
“至于官府那边的悬赏,其实那些画像我看过,画的跟真人都相去甚远!”
“毕竟应敦从前在岛上地位并不高,官府的探子根本不会重点注意他。”
“他今年才十四岁,还在长身体之中!”
“等跟我去长安宦游个几年,眉眼身体都长开了,跟画像就更不像了——到时候即使回到南风郡,怕也没人会认出他来!”
盛惟乔皱眉道:“带他上长安?你明知道他对你未必安好心……就不怕他在路上或者你下场的时候给你使绊子?”
“教教就好了。”盛睡鹤不在意道,“乖囡囡放心,我压得住他。”
盛惟乔目光在他身上打了个转,想了想,最终道:“好吧。不过,这事儿还得禀告爹爹,爹爹同意了才成!”
她心想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回去找爹娘,至于其他事情,先顺着盛睡鹤的好,以免他忽然翻脸,为难自己。
索性接下来的两日风平浪静,小心翼翼的盛惟乔为了以防意外,甚至拒绝了公孙应姜去爬玳帽峰的提议——总算熬到回程这天,她照盛睡鹤的叮嘱,在公孙夙率人至码头送别时提出买下“玳瑁岛的新鲜奴仆公孙应敦”,那些希望公孙应敦死的人尽管脸色不太好看,但在公孙夙说了:“这孽障对不住小姐,本该交与小姐处置,哪能再让小姐破费?”
之后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总不能说不让盛惟乔出气吧?
虽然谁都知道盛惟乔买公孙应敦不是为了出气。
如此将公孙应敦抬上船后,看着楼船升帆起航,盛惟乔简直长出口气!
数日的航行后到了岸上,因为他们这时候应该还在“城外的别院里刻苦攻读以及陪读”,自然无人迎接,也没有大张旗鼓,悄悄下船后换乘马车,先到了之前的别院落脚。
盛惟乔连日赶路,心里又惦记着事情,到这里已经非常疲惫了,几乎倒头就睡!
等醒来时,盛睡鹤已经将公孙应敦送走,虽然不知道送去了什么地方又安排了什么人照顾,但看公孙应姜完全不牵挂的样子,盛惟乔也就没问。
她跟盛睡鹤商量:“咱们现在就回去吗?”
盛睡鹤道:“咱们出来的理由是为了赴考专心读书,算算时间,从离府到现在也有半个来月了,要是回去也可以。但本来我是不在乎早点去长安的,现在却得等应敦,如此总不能回盛府去住上个把月再动身吧?所以乖囡囡要没什么事儿,咱们在这里再住些日子?”
“但我想回去了!”盛惟乔哪里肯?当下皱了眉,道,“好些日子没见爹娘,我想他们了!”
她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盛兰辞面前,把盛睡鹤的身世问个明明白白啊!!!
盛睡鹤以为她自来娇惯,这回在岛上多少吃了几日的苦头,回到岸上第一件事自然是扑到父母怀里找安慰,想了一想,就道:“也罢!方才听这里的下人说,前两日府里来了消息,说咱们从未见过的小姑姑回来了,打算在府里长住。要不就用这借口回去小住几日?”
想到盛惟乔之前跟自己出来,原本是为了玳瑁岛之行,现在这女孩儿未必肯继续在别院陪自己不说,不欲大事未成就被儿女情长消磨意气的盛睡鹤,其实也不愿意她继续留下,所以又补充,“之后我一个人回来这里念书,你就留在爹娘身边陪伴吧!”
盛惟乔这才满意,又催促他定下明早的归期,方回房去叮嘱下人别把箱笼打开太多,免得明早来不及收拾,耽搁了归程。
这时候的盛惟乔还不知道,她固然是心急如焚的想早点回盛府,盛府之内,却也有人在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她回去——盛兰泠第一百次在内室跺脚叹息:“都半个来月了!我那侄子侄女怎么还不回来?!就算来年会试要紧,我好歹是他们的嫡亲姑姑,这许多年才回来,大哥大嫂竟也不把他们喊回来给我磕头见礼!?”
“就算我那侄子功课繁忙,好歹把侄女儿单独喊回来叫我见见啊!”
——她好不容易才获取了亲娘明老夫人的信任,得到老夫人的帮助重回娘家,没住两天,就被盛家现在的豪富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