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妹妹怀疑为兄对你的菜做了手脚?这可真叫为兄伤心啊!”盛睡鹤装模作样的拭泪,叹道,“那这样,为兄当场替你试吃,你可相信了?毕竟为兄可没有往自己吃的饭菜里偷偷的吐口水掺沙子放蟑螂下巴豆的爱好啊!”
盛惟乔轻蔑的扫了他一眼,昂着头颅转过脸去不理不睬。
盛睡鹤也不尴尬,从漆盒里抽出一双牙箸,当真挨个把所有的菜都试吃了一圈,末了搁箸,掏出袖子里的锦帕擦了擦嘴角,笑道:“怎么样?妹妹现在相信了吧?”
“你叫我吃我就吃,凭什么!?”盛惟乔其实一直拿眼角的余光盯着他,见他果然每道菜都试吃过,心想这些饭菜看来是没问题的——不过她这么有骨气的人,是这么容易讨好的吗?!
所以闻言脸色一沉,将本来就昂着的脑袋抬的更高,差不多是盯着头顶的房梁冷笑出声,挑衅道,“你求我了吗?没有求我,我凭什么理会你!”
“求求你了乖囡囡,你就吃点吧!”她以为盛睡鹤听了这话肯定很生气,这只外室子,噢不,这只兄长生气了,她就高兴了!
然而盛睡鹤连眼都没眨一下,立刻高高兴兴道,“你就发发慈悲——唔,为了表达为兄的诚意,要不要跪下来求你?五体投地的那种?”
盛惟乔:“!!!!!”
他为什么不生气?!
他怎么可以不生气!
他他他居然不生气!!
她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好吗?!
第八十四章 内情与升堂
祠堂里兄妹两个一怒一乐之际,盛府的正房禁雪堂内,却惟有一片愁云惨雾。
“吴氏还没认罪吗?”盛老太爷疲倦的问,“确定是她?她说到底也就是个秀才的女儿,那秀才前几年还过世了,这样的人家……哪来的本事把手伸进二房?”
吴氏就是令盛兰斯想让白氏下堂的那一位,衙门的人怀疑到盛怜怜头上后,很快通过跟盛怜怜接触过的下人,追查到她头上。
不过这吴氏虽是女流,却意志顽强,从今儿个晌午前后被拿下狱起,三木来来回回过了两遍,数次昏死之后被泼醒,愣是紧咬牙关,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是谋害白氏且嫁祸盛兰斯的罪魁祸首!
不但不承认,她还反过来说盛家依仗权势,想将她屈打成招好为盛兰斯顶罪:“我虽是秀才之女,然而先父去后家道中落,只余姐弟相依为命,家境清贫,连为幼弟延师教导的束脩都凑不出来。好不容易得盛二老爷垂青,喜不自胜都来不及!即使因为嫉妒,巴不得白氏那老妇早日魂归地府,又怎么可能掐着盛二老爷返家的时候对她下手?!如此即使我今日不曾下狱,害死了盛二老爷,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这番话入情入理,再加上她熬刑时表现出来的韧性,以至于辗转传到盛老太爷耳中后,老太爷都怀疑,是不是衙门的人弄错了,真凶实际上还是自己儿子,这吴氏是冤枉的?
“衙门负责此案的都是老手,世代吃这碗饭的,以咱们家跟衙门的关系,他们哪会不用心?之所以对那吴氏动大刑,肯定是心里有数。”但盛兰辞闻言,却摇头道,“至于说吴氏是怎么把手伸进二房的,其实倒不如说,是二房的下人,主动同吴氏联络的。”
盛老太爷眉心一跳:“你说仔细些!”
“二弟妹待下不算宽厚。”盛兰辞简短道,“尤其是在跟敖家世妹比的情况下。”
敖氏改嫁后,盛兰辞不便继续称她为弟妹,但凭着敖氏之父与盛老太爷曾经的从属关系,以世兄世妹相称却没问题。
盛老太爷沉着脸,半晌才长叹一声:“作孽!”
——他明白盛兰辞的意思:这件事情跟敖家有关系!
虽然当年敖氏没做几年盛家妇就走了,但她在盛家时,上侍公婆,中敬长嫂,待下宽厚,可以说除了喜新厌旧的盛兰斯外,没有不说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