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许多。
却都被他慢慢淡忘了,甚至在老二身死之后,看着那一家子,也没想照拂一下,还生出了恶毒的想法。
可在那棒子抡下来的那刻,在他被打的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时候,很多久远的事情都突然涌了出来。
二弟,对不起呀,大哥是个混的!
珍珍,对不起呀,都是爹不好,才让你招了这报应啊!
如今瞧着面前的曹二丫,看着那张与自家珍珍更像的脸。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如今走得急了腿还有点跛。刚那会,他是怨毒了这个侄女的,可如今却庆幸,幸亏当时,幸亏当时,失败了,不然他哪有脸去见二弟呀。
曹春生嚅动了下嘴,从喉咙口沙哑的喊出了一声“二丫”。
正当这时,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从里面窜了出来,接着响起的就是姜春妮的声音。
“娘啊,你别跑啊!”
这妇人自然是王琴。
如今的王琴瘦的已经脱形了,竟比当初的李如花还来得消瘦。而她的嘴里一直念叨着“珍珍,珍珍…”
王琴的眼对上曹二丫的,顿时停住了脚步,她直直的望着,泪如泉涌,瞬间朝着曹二丫扑了上来。
曹二丫本能的想闪过,可那双悲伤的却又带了丝欣喜的眼,让她止住了脚步。
“珍珍啊,是娘不好,是娘糊涂啊,当初咋就让你去给人做妾呢,咋就把你送进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呢!”
“珍珍,是娘不好。娘知道错了,以后再不这样了,再不这样了!”
曹二丫僵硬着身子站在那,她心底对王琴还有点反感,可却不能狠心的将她推开。
曹春生转过身,擦了把眼。他脾气是个不好的,以前也没少打这个媳妇。可看着她癔症了,他也难过的紧。老伴,老伴,老来伴。
“珍珍啊,你有啥想吃的?娘给你做!”王琴紧紧的拉着曹二丫的手,宠爱的看着她。
“娘做好吃的,不给你大哥,也不给你二哥吃!等过些时日,娘带你去镇上做衣裳!珍珍穿新衣裳可漂亮了!”
“珍珍啊!”王琴凑得离曹二丫更近了些!
“娘啊,有一只银镯子呢,这是你外婆给我的陪嫁,我一直压箱底呢,等过些时日,娘把那银镯子化了,去给你打根银钗子和银坠子!”
站在一旁的姜春妮背过了身,当初这事她知道了,在屋里跟着曹大宝发了一顿牢骚,怪这王琴偏闺女偏的厉害,如今听着,心底格外的难过,格外的不是滋味。
王琴紧紧的拽着曹二丫,曹二丫只能无奈的跟着王琴走了进去。
这还是曹二丫第一次走进她大伯家里。屋子倒是亮堂,但也格外的杂乱,农具更是四处放着。
“二丫!”曹春生喊了一声曹二丫,话语中有着歉意。
曹二丫淡淡的应了声,她不是圣母,如今面对曹春生,心底依旧抵触。
“珍珍啊,娘和你说哦,娘帮你准备了一块料子呢!你要瞒着你大嫂哦!”
曹二丫听着王琴的话,忍不住去看了眼姜春妮,看得姜春妮不自在的咳嗽了声。
“如今这会都入冬了,娘寻思着把你的旧棉袄拆了换上新棉花,这样穿着才暖和!这旧棉,就塞你爹的袄子!…”
王琴絮絮叨叨的说着,有止不住的话题。
曹二丫看着这般的妇人,原来不去看旁的,她也是一个爱女儿的母亲。
她看着李春妮端上来的药碗,一时的恻隐之心,让她接过药碗,耐心的喂着王琴,那红果汁混着灵泉被她偷偷放进了药中。
喝完药的王琴又和曹二丫讲了许多,才靠着墙睡了过去。梦中,她又见到了她的闺女,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曹二丫从曹春生的家里走了出来,在门口时却顿住了脚步。
“珍珍姐的事是真的吗?”
曹春生惊讶的看着曹二丫,没想到曹二丫竟会问。
“是真的,那产婆被收买了,也是府里的人传出来的消息,后来我们去找那产婆,那产婆已经搬走了!”
曹春生看着一脸平静的曹二丫,突然朝着曹二丫跪了下来。
“二丫,大伯求求你了,大伯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以前干了那么多的伤害你家的事!”
“大伯没脸开这个口。可大伯不愿意看着你珍珍姐这么没了!你有关系,你帮大伯帮珍珍讨个公道!”他的闺女不明不白的没了,甚至连尸身都不知道在哪。
见曹二丫毫无反应,曹春生弯下了腰,额头用力的在地上撞着。
曹二丫却抬起脚向前走去。
曹春生察觉到曹二丫的动作,抬起了脸,看着曹二丫的背影。
他失望的叹了口气,终究是自作孽不可活。
前面的曹二丫突然停住了脚步,却没有转身。
“珍珍姐,是良妾吧!”
听着曹二丫的问话,曹春生用力的点着头。
“对,是良妾,是良妾!”就是因为是良妾,才让她跟了那姓王的。
“好,我知道了!”
曹二丫依旧没答应,可却让曹春生激动的握着拳头跪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