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祖总在崩人设作者:玄笺
“陪。”庄笙说。
“你叹什么气啊?”
庄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叹了口气,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明天不是去新剧组么,我有点担心。”
“担心?”楼宁之一骨碌爬起来,把搭在床头的裤衩儿穿上,看她,“你担心什么?怕发不出来工资啊?你们不是有那个演员工会么,应该可以维权的吧?”
“一半一半吧。”庄笙其实不是最担心的发不发得出工资的问题,她虽然缺钱,但是总有一些比钱更重要的东西。矫情一下,就是她的梦想。
每一个混这个圈的人都不希望自己一生碌碌无为,都想成为镁光灯下最万众瞩目的那个人,但是现实往往残酷。庄笙在影视城混了一年,最差的就是演连脸都看不清的尸体,最好的就是《碧落》剧组里当个光鲜的背景板。她希望自己是一直往上走的,哪怕一次只前进一点,好歹也能看到希望。
《后宫》剧组,非但没有让她在职业生涯更上一层楼,某种程度上是打回原形,在粗制滥造的剧组里来回打转,不是她所愿意见到的。就算是以后出了头,这些她曾经出演过的雷剧,也会成为她永远的黑点。比如现在她们剧组的主演,现在还被抓着以前演过的雷剧黑。
一个不能否认的事实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追逐梦想之前先要填饱自己的肚子。
楼宁之是体会不到她这样的苦恼的,如果庄笙愿意的话,她可以自己出资给她拍一部片子,但是不用说,她肯定拒绝。连一千块都跟她斤斤计较,投个几百上千万的,怕是要直接和她绝交。
楼宁之撇了撇嘴,爱怎么办怎么办吧,反正发不出来工资她养着呗,请吃饭她还能不让啊,不让自己就跟她吵架。
庄笙心里想着工作的事,注意力倒是没怎么放在楼宁之身上。两人相安无事地洗澡洗漱完,回来睡觉。楼三小姐嗜睡,又是夏天,往日倒头就睡下,今天可能是睡得太多了,没什么困意。
但她不大想说话,话说多了也有安静的时候,何况这个地方虽然又破又小,但是躺在床上能透过窗户看见外面的夜空。
天边挂着一轮月牙,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别有一番景致。
耳边似乎传来争吵声,这是对楼宁之来说,很陌生的声音,因为她的邻居从来不会有这样吵闹的声音,大家住在一个小区里,彼此隔得很开,在花园里见面点头,长辈攀谈,晚辈各玩各的。
还有身边躺着的人,也很陌生。庄笙是侧躺着睡的,背对着她。她的身体温度比大姐要高一些,手搭在她的腰腹,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都觉得热意融融,但是却不是炎热的热,而是一种会让呼吸的温度都升高的热。
原本就不顶什么用的小风扇更是形如无物,楼宁之翻了个身,也拿背对着她。
庄笙的呼吸本来就轻,听见身后的动静更是吓得屏住。
床板嘎吱,重新安静下来。
庄笙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见一个乌黑的后脑勺,不知道是不是家里管得严,楼宁之头发没烫没染,发丝柔软,鼻尖蹭到一点都让她忍不住想再蹭一下。
“睡着了吗?”庄笙小声道。
“……”楼宁之背对她的嘴角翘了翘,没出声,偶尔也想装一下睡,她想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结果庄笙问完这句就没动静了。
楼宁之:“……”
怎么不学她说几句悄悄话啊。
没听到楼宁之的回应,庄笙基本确定她是睡着了,因为按照她的性格,有人跟她说话她绝对不会不理的。放心地躺回来,从枕头下摸出来手机,在漫长的等待中屏幕亮起。
【怎么样才能赚更多的钱?】
搜索引擎里输入这句话,按下搜索,注意力却没放在上面,她知道上面都写了些什么,三年前她就已经找遍了方法。
视线落在窗户上裸露在外面的一个生锈的铁钉上,脑子里闪过了一堆办法,被一一否决。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身后,楼宁之悄悄支起了脑袋,盯着她的手机屏幕,床很小,两人间的距离也没有多大,庄笙的手机还是前两年的老款,字很大,足以让1.5视力的看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她默不作声地躺了回去。
庄笙和那根铁钉对视良久,轻轻地叹了口气,关了手机睡觉。
楼宁之一条腿迈过来,搭在了庄笙腿上。
早上起来,庄笙被挤在了小床角落,半边身子都快悬空了,她一手握住床头栏杆,借力让自己坐了起来,然后起身给霸占了整张床的三小姐挪位置。
洗漱梳头,跑步去水果店买草莓,洗干净放在床头柜上,顺便放上一把新配的房门钥匙。庄笙轻手轻脚地出去,带上了门。
楼宁之依旧睡到自然醒,第一眼就看见床头鲜艳欲滴的通红水果,舌根忽然涌起涩味。她想起上次在垃圾桶里翻出来的,被庄笙报废了的纸条上写的,草莓涨价的事。
三十五,她粗略数了数里面的个数,还没有三十五个,平摊开来,一个一块多。
她才反应过来这对庄笙来说是多大的负担,之前请吃饭的时候她记得对方的收入选了大排档,吃草莓的时候就心大到没边,只记得吃。
为什么还要给自己买呢?她夏天自己在家里也不会天天吃,到这里来了一睁眼就有。
楼宁之望着那一盒草莓,怎么都下不去嘴,倒在床上夹着眉头想办法。眼前飞来飞去的都是草莓,庄笙不肯收她的钱……
她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为什么一直都是对方请她吃草莓,她可以也请她吃水蜜桃啊,哦,水蜜桃已经在墙角放着了,但是这个不能弥补她经济上的损失。
要怎么办呢?
……
楼安之刚带实习生查完房,在走廊里就接到了她三妹的电话。
“求助,十万火急。”
楼安之走到没人的尽头处,言简意赅:“放。”
楼宁之把她的问题说了一遍,特别强调对方不要她的钱。
“你昨晚又没回家住?”
“你们俩都不在家里,我一个人回去干什么?”
“我看你以后就住那儿得了。”
“这地方又破又小,又没冰箱又没家具的,我——”楼宁之脑中灵光一闪,“我知道了!哈哈哈哈!我有办法了!”
“喂。”
“二姐再见,二姐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