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暑气太盛。
看着拦在面前的那张写满了憎恶的脸,钟寅有一丝恍惚。
他想起了自己刚来钟家时的情形。
钟寅七岁被接回钟家,私生子身世使得他与同辈其他孩子有着天然的差别。
尽管如此,也许是出于年长,也许是出于不屑,他们并不与钟寅接近,也不会怎么刁难他。
所以刚开始那段时间,还算好过。
直到钟振奎从国外度假回来。
那天他也是这样的表情,毫不掩饰对钟寅的浓浓厌恶反感,在大人面前直接叫他“野种”。
钟兆山也在场,斥了他两句没规矩。
但钟寅听得出来,那语气毫无责怪的份量。
一如今天在书房教育钟承扬……
回忆被掐断。
钟寅停下脚步,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和他对视。
与钟振奎一脸的愤恨不同,他甚至笑了下:“三哥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闻言钟振奎脸色变得更难看:“你不用在我面前装!我知道今天的事都是你设计的!”
钟寅神情不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仿佛极有耐心地听着。
“承扬和他女朋友是你设计进酒店工作的,周渡也是你安排的,你故意让他为难承扬,激怒承扬得罪周家,”钟振奎情绪激动下,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你再来充当好人出面摆平,好叫两边都要承你的情感激你!钟寅,你可真够阴险……”
风吹着一大片云遮住了烈日,炙热的阳光被挡去大半。
四周除了绵延不绝的蝉鸣,甚至听不见一丝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