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夜,我不属于这里,不是说不属于色目,而是,不属于这个时代,这个世界。”
面对朔夜诧异的面容,二傻哈哈一笑,继续说:
“你们这里的常识,我不懂,而我的常识,你们也闻所未闻。吉昌说我丢失了之前的记忆,我承认,但是我脑子里的很多东西,该怎么解释呢?
后来我想了很久,我脑子里的那些东西,应该早就如同习惯、本能一样,刻进我的灵魂里了。
就好比人遭受了打击,会患上失忆的症状,他们忘记了名字、亲人,所有记忆里的东西,但是依然会饿、会渴、写字、说话一样。
这些事儿,我没跟别人说过,失忆以前我是不知道,但现在,就算跟我最亲密的吉昌,我也没有告诉。因为我觉得这事儿吧,即使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除了徒然增加他的烦恼,也没什么好处。”
这就是二傻那会儿没有和自己提起的原因么?朔夜想。
“为什么和你说呢,因为你既看不见我,又不会说话,而且也不会写字,你呢,简直是上天派来给我的,最好的听众。
因为…我很寂寞……”
二傻说出这句话后,就久久的没有声音。
朔夜虽然封闭了视觉,但从最后的声音里,他听得出来,甚或能够想象出来,在烛光微恍的夜色中,平静的看街上芸芸众生的二傻,眼里该是何等的落寞。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二傻的一切谜团,都可以解释了。
二傻的理念、想法、神秘的身世,这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那一刻,朔夜很想过去拥抱二傻,告诉他,不要害怕增加负担而藏在心里,虽然这里不是你的时代,但我会和你同在。
你并不寂寞,因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可朔夜没有这么做,自从朔月批评过以后,他更谨慎了,在状况未明前,一定不能露出丝毫的马脚。
自从第一次在成斜巷遇见二傻后,敏锐的五感就告诉他,二傻的身边,有不下两组人,几乎全天候的跟随。
一组毫无疑问是吉昌的人,另一组,经过他一段时间的观察,似乎是四皇子姬恒。
来到色目后,朔夜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的探子得到的情报如此之少。
据朔月观察,色目是他所知道国家中,最为神秘的一个。
为什么这么说?
即使佛系如玄暨皇族,也会在特定的节日里露面祈福,甚或与民同乐,但在色目这个国家,皇族从未露过面,或者他其实露面了,但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
色目的大臣们对皇族、国主都三缄其口,现在想来,其实都是□□控,或者暗示,禁止透露所有相关事宜。
事实上,现在他们所掌握的所有情报,都是色目故意放出来,让大家知道的事情。
就好比吉昌,朔夜极其肯定他是色目的皇族,但具体是谁,真正的名讳如何,即使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情报搜索,也毫无收获。
这也是朔夜虽然接触到二傻,有完全的把握把他带回玄暨,却又迟迟没有行动的原因。
即使带回去了,不了解对手的能力,无法防备下,终有一天,二傻还是会被夺走的。
难不成玄暨也学色目一般,闭关锁国么,禁止所有外来人么?
肯定不行。
所以,即使心里很焦急,朔夜依旧每天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二傻,我想让你找回当初的记忆,和我一起回史可,我想让我们后顾无忧,不用再忍受分离。
所以,请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