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是早上和你一起去香香的人,还记得么?”寻寻觅觅,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二傻语气很兴奋:“你家是开医馆的?”
青年偏头听着,嘴角挂着一抹笑,点了点头,打手势,看意思是对二傻早上的行为表示感谢。
“不用谢。”二傻过去,扶着青年找了椅子坐下,坐在他旁边,顺手倒了一杯茶给自己:“早上忘了问你的名字了,我叫二傻,你叫什么?”
不对,他不会说话,字也不会写,该怎么告诉我?
青年顿了一下,拿过二傻的手,在他掌心写了两个字:朔夜。接着又打手势,虽然不会写字,但是名字还是会写的。
没有月亮的夜晚…啊?
跟他的长相一点儿都不配。
……
空气忽然安静下来。
白天的时候,二傻一直想着,忘了问青年的名字,想的抓心挠肺,店里的生意都没上心,现在问着了青年的名字,也知道了他的住处,怎么一下子,忽然感觉空唠唠的。
该说些什么呢?
说我觉得你很可怜?
还是说虽然你看不到说不出,但你笑的很开心,很坚强……
都是什么狗屁话!
想来想去,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又不能干杵着,二傻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话:“吃了么?”
朔夜打手势,吃过了,然后指二傻:“你呢?”
“吃了。”话音还没落,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叫声。
你个不争气的玩意儿,二傻脸臊的通红。
朔夜没有神采的细长双眸弯了弯,嘴角也翘起来,他站起来,打算往后院走。
二傻忙过去扶着他:“你要干嘛?”
朔夜打手势:“给你拿点吃的。”
“不用了,你兄长让我照顾你,怎么现在反而你来照顾我呢,别忙活了。”二傻嘴上推脱,肚子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儿却又开始叫了起来。
这脸,今天算是丢完了。
朔夜来到厨房,自土灶里掏出一个烤的喷香的红薯,递给二傻,打手势:“晚饭前放进去烤的,现在正好可以吃。”
红薯接过来有点烫手,焦香的外皮,金黄的瓤,甜腻的香气,无不在刺激着二傻的味蕾,于是他决定先吃了再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红薯吃进嘴里,沙沙软软,带着它特有的香气,二傻简直要把舌头都咽下去了:“真好吃啊,话说这红薯你们从哪弄的,我在这好久都没见……哎?”
脸上湿湿热热,从眼眶顺流而下,滴到嘴边的红薯上,被二傻不小心咽进嘴里,咸的。
二傻摸着脸上的水迹,怎么回事?
朔夜无神的双眼看过来,面上是疑惑,打手势问:“怎么了?”
二傻擦掉眼睛里的泪水:“哈哈,没事儿,可能好久没有吃烤红薯,太激动了。”嘴上在笑,可眼睛像是不受控制,接连有泪水涌了出来。
朔夜低头片刻,两只手忽然探向二傻的脸颊,手指轻轻摸索到二傻的双眼,刮去里面的湿润。
“我回来了!”朔月不合时宜的话,打断了朔夜接下来的动作。如果出声再晚片刻,他说不定就要抱住二傻了。
他走过去,若有似无的把朔夜和二傻隔开:“谢谢你陪我弟弟了,他眼睛不方便,没给你添麻烦吧?”
二傻对自己刚才无缘无故的哭也是莫名其妙,因为一时间震撼,他没有对朔夜的过分亲近产生怀疑:“哪里,令弟反过来照顾我还差不多,哦,对了,大夫你这红薯哪里来的,我记得色目好像没种这东西?”
朔月:“这是我们刚从玄暨带来的,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我们兄弟俩是色目与玄暨的混血,在那边实在待不下去了,这才从玄暨过来,想寻找亲人的。”
“哦。”二傻点头:“刚才那孩子和他母亲如何了?”
一说到专业,朔月严肃起来:“那孩子的情况也不太好,我让他在家休息了,我刚才给他们用了些清热解表的药物,明天得再看看情况。”
二傻吃完手里的红薯,接话:“听那孩子的描述,似乎不是普通感冒,如果他母亲和他的症状类似的话,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流感?”
朔月:“……这位小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哦!”朔月清楚的看到,二傻的神情有着迷茫和落寞:“我的意思是,他们如果症状相似,有没有可能是他母亲的病,传给了他?当然,我也不是很专业,今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等明天我再来看看。”
说完,拍了拍朔夜的肩膀,告别两人,踏着夜色离开了。
待二傻走远,朔月关好门,扶着朔夜回到后院的卧房,查过周围并无异常后,才道:“我要是没回来,你抱住二傻后,要怎么跟他解释?玄夜啊玄夜,我还真没想到,你也有这么鲁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