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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是怎么办到的?王承柔实在是不知,她悔恨自己以前没有正文,光想着爱恋与贪玩了。
一路走一路想,直到清香与清心找到她,王承柔才回神。
她们倒是玩得痛快,额头上的汗,红朴朴的脸,一看就是玩疯了。唉,正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没一个有正文的。
王承柔带着对自己上一世不争气的憋闷,招呼着清香清心赶快回家去。不过还没出园子,王承柔就想通了,想这么多做什么,朝廷之事,风云莫测,变幻无常,不是她能掺和与改变的。
李肃那样的人天生的政治家野心家,自己在他面前,所有心思都坦露在外,而他对于她来说,看不透斗不过。
想想她上一世也确实是个没长眼的,在人家忙着布局忙着篡位的时候,横冲直撞地冲出来,要与他谈情说爱,她在他眼中就是个笑话吧。
更可笑的是,最后这个笑话还成了真,她现在也不知,最后到度是什么起到了决定作用,让李肃娶了她。但到底笑话变悲剧,她的婚姻生活,前半段让人耻笑,后半段以香消玉殒为结局,不可谓不凄惨。
所以啊,这一世,王承柔是不会再往大人物身边扎了,她只求在婚姻上不再走歧路,求个真正的如意郎君,平安慵碌地过完一生。
王承柔刚一出园子,就见她的侍卫凑了上来,显然是有事禀告。她给了对方一个眼神,他们找了个稍偏的地方,侍卫小声道:“姑娘要我们盯着齐府,近日终于有眉目了,确实有两个眼熟的货郎,不像是卖货的,行迹可疑。”
王承柔经这一提醒,想到刚才在园中好像没见到春安,不,是齐念笙。可她这个事情王承柔还记得,她听了侍卫的话,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笑容。
侍卫奇怪地看了眼自己这位主子,等待她下一步的命令。
王承柔道:“跟到他们的落脚处了吗?”
侍卫:“还未有,他们很谨慎,属下谨记姑娘的嘱咐,没敢打草惊蛇。”
王承柔点头:“做得对,继续小心地盯着,这帮人不普通,你们要跟他们比耐心。”
“是。”
“去吧。”
待侍卫走后,清心问她:“姑娘,你刚才在笑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王承柔:“我啊,不告诉你。”说不告诉就不告诉,王承柔扭头去找马车了。
其实很简单,是因她想起,张宪空就在云京兵马司。最近这段时间以来,云京城颇受匪患侵扰,正管此事的就是兵马司。
如今王承柔有预见有线索,她正好借此机会与张公子往来沟通,真是一个主动去找他的再好不过的理由,且一举两得。
王承柔还是跟上一世不一样了,上一世她喜欢一个人,根本不会想着去找理由,她都是直接冲的。但现在,她学会了内敛矜持,不想表现地太过积极,也不想给对方造成压力,两情相悦,细水长流方是好。
王承柔就这样边畅想着未来,边朝北门而去。
繁花园,一正门一偏门,另还有东西南北四门,一共六门。太后自然是要在正门起驾。
太后心里存了事,外面等待侍候的奴婢搬踏凳的动作慢了一些,又因这慢了一步而心生慌乱,踏凳没有摆正,太后眼见地皱起了眉头。
就在将要发作之际,一旁伸出一双手,恭恭敬敬地把踏凳摆好,然后恭身跪下,低微臣服的声音道:“孩儿侍候母亲上车。”
李太后看着这个跪在地上不大的少年,竟是五皇子。先帝在时很不待见他,能生出他来,是先帝的一次酒醉荒唐所致。因看不上低贱出身的他的母亲,自然把他也视为心头刺,恨不得永远见不到才好。
也正因为此,五皇子一向沉默内向,平常在宫中耗子见猫一样的躲着人走,今儿这倒是奇了,像换了个囊子一样,开窍转性了。他今年多大来着?太后眯着眼想了一下。
沉默了好一会儿太后才叫了起,赵涌彦起身后,见太后把手伸了过来,他赶忙迎上去,扶住了她。
待太后坐稳后,问他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赵涌彦马上改口道:“儿臣侍候母后,恭送母后。”
“嗯,虽然是在外面,但皇家的体面与规矩更是不能丢。不过,哀家明白你的孝心与亲切之意,下不为例。”
帘子放下,太后的马车在赵涌彦的一声:“是,儿臣谨记。”中启程。
庆端公主这才敢把帘子掀起,心有余悸地对着弟弟说:“可吓死我,平常咱们躲皇上太后还来不及,你怎么敢就这么凑上去。”
重新上了马车的赵涌彦:“怕什么,我们也是先帝的儿女,侍候太后本就是该尽的孝心。皇姐以后也要按规按时地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走动起来。”
赵庆微张着口,近段日子以来,阿彦说话行事是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但今日不过一会儿不见,她竟越发地看不懂他。
园子北门,王承柔一行终于见着了王家的马车。
马夫赶忙来报:“小
', ' ')('姐,这车刚从南门赶到这里,就坏在原地了。”
“王路呢?”清香问。
王路是跟着来的侯府小厮,车坏了不要紧,赶紧调配新车才是正事。
马夫:“王路去调车了,姑娘在此稍候,他已经去了一会儿了。”
王承柔忽然想起,上一世好像也有这么一出,可惜她现在才想起来,要不然可以让马夫与王路提前做准备。
“姑娘,那是固国公府的马车吗?”
顺着清心所指,王承柔看到了离他们不远,正向这里走来的华盖马车。
哎呀!她怎么忘了,上一世此时,她的马车坏在了北门,偏巧李肃的马车也走这边,她的车挡了路,借此机会,她缠着李肃让他捎她一程,几乎是强迫对方,上了人家的车。
王承柔狠狠地闭了下眼,暗劝自己,淡定,淡定,以后这样回想起以前做过的蠢事的机会还有很多,平常心待之就好……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她现在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肃感到车子的速度慢了下来,他问:“外面何事?”
外面的管青山道:“公子,前面有辆马车堵在那里不动了,不知什么情况,待属下去查看。”
车里没有动静,管青山立刻前往。走到近处,发现是侯府的马车,他心下就了然了,这位王姑娘可是缠着他们公子有些日子了,这会儿竟想出了这么个拦车的法子。
他做下人的不能说什么,只有礼的与侯府小姐行了礼后,问道:“小姐的车是出了问题吗?”
管青山,又一位熟人,死前刚见过。
王承柔把他说话前的神态看的清清楚楚,他那副了然的样子可真傲慢,像极了他的主子。
清香替她姑娘说道:“正是车坏了,已派人去调了另一辆过来 。”
说完她看了姑娘一眼,她们姑娘好像对马车以外的事无感一样,只盯着走不了的马车看。
管青山:“在下知道了,”他顿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句,“用帮忙吗?”
若往常,清香与清心自然是知道姑娘的心思,肯定会帮着给姑娘与小公爷创造机会,但最近姑娘对小公爷的热情好像降温了,她们一时也拿不准姑娘如今的心意到底如何。
所以,就没出声,单看她们姑娘会怎么说。
不料,马夫也是侯府老人,也知道小姐喜欢小公爷、在追小公爷的事,加上若李府马车上有工具,说不定能修好,可能比王路叫新车来要快。
于是马夫对管青山道:“怕我们姑娘在此长等辛苦,若管侍卫那里有工具相助,小人倒是可以试一试可否修好。”
管青山恨自己多嘴,他可做不了公子的主,正想先软拖一下,就听王姑娘道:“不必了,王路既以去调车,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他好了。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此时无风温暖,再不济还可上车等待,并不会辛苦。”
王承柔面向管青山又道:“还请管侍卫赶紧通知李府的车调头,若一会儿后面的车跟上,就连退也没得退了,耽误小公爷回府就不好了。”
管青山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所有情绪皆被他掩了下去。
王承柔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想,他们这样的人,李肃身边的左膀右臂,个个人精。管侍卫刚才因轻看她,已外露了情绪,现在发现她、及后面事情的走向不似他所猜测,本能地开始戴上面具。
王承柔有着看透一切的淡然,却没有意识到,她现在已可以穿透李肃之壁垒,透之一二。
管青山回到自家马车旁,在帘下禀报:“保帝侯府家小姐的马车坏在了前面,堵了路。”
管青山想好了,若公子不再问,他就不提什么借工具修车之事。一时车里没有动静 ,等了会儿,他面前的帘子掀起了一角。
管青山只看了一眼公子的眼晴,就马上低头道:“还有,侯府马夫想借工具用以修车。”
李肃心下释然,这就对了。也不知她提前布局了多久,竟真让她堵到了自己,这样的机会,王承柔怎么可能不抓住搞出些事来。
她玩了把欲擒故纵,又开始尝试张驰有度,真是长脑子长本事了,李肃在车里倚坐,看了眼身旁位置。
王承柔疑惑地看着管青山与另一位国公府奴仆走过来,马夫看到了工具,迎上前道:“正是需要这个,谢谢小公爷,谢过管侍卫。”
管青山摆手:“你一个人垫不起来,我们帮你。”
他们既已把工具拿了来,且开始修车,王承柔也不好再拒绝,就在一边冷静地看着。
这时,李肃坐的那辆马车后面果然涌上来别家的马车,一时都堵在了那里,于是国公府的马车又朝前赶了几步,慢慢地来到了侯府马车的跟前。
车子正停在王承柔主仆三人站的地方,王承柔略低了头,余光看到马车帘子偶被微风吹动,卷起的一角,里面闪过李肃今日所穿衣物的颜色,应是他在车内了。
王承柔理所当然地觉得按李肃以往对她的态度,他一定不会理她,会一直沉默地坐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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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三人默契地都不说话,除王承柔挺自在外,清香与清心还是会替她们主子尴尬,若她们一开始不站在这里就好了,若小公爷一直不理人,她们姑娘的脸该往哪搁。
王承柔上一世在李肃那里丢的东西太多了,一个脸面算什么,她是真的不在意。况且李肃现在对她不闻不问的态度是她求之不得的,她又怎么可能会有抱怨。
随着时间的流逝,王承柔笃定李肃会忽视她不理她,一直这样下去,她放松了戒备,开始东张西望。
就见她家的马车在管青山他们的帮助下,发出一声响动,然后歪掉的一边好像正了一些。这番操作,车子的位子有了些许变化,王承柔为确定自己的判断,走近自家马车去查看。
果然,车子动了位置,它堵的地方窄了,好像其它马车可以过去了。
王承柔第一时间把发现告诉了管青山。管青山看过后说:“路是宽了些,可以一试。”
而这时最需力气最难弄的部分,国公府的人已帮着她家马夫完成了,剩下的细活马夫自己来就可以了。
于是,王承柔提醒管青山:“管侍卫不用管这里了,国公府的马车可以过了。”
快快带着你家小公爷回家去吧,他虽一直坐在车里不露面不出声,但他走了,她才能更自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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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青山回到李肃那里,向公子汇报了情况。李肃听到了王承柔所言,不知为何,心里好似憋了口气。他这是在干什么,已经在这里耽误了不少时间,他又在期待什么。
终于,管青山听到车内主子暗沉的声音:“回府。”
马车经过侯府马车时,一阵风把车帘掀开一道,。缝,李肃捕捉到一抹身影,一身沉静的蓝,略施粉黛干净的脸,她低垂着眉眼,全部的目光都在她家那辆趴窝的马车上,直至风过帘落,她都没有朝他这边瞅上一眼。
李肃耳边一道声音入耳:“你行不行啊,我看最后,我还是得指着王路,是坐不成这辆回去了。”
清朗里带丝娇嗔,这勾起了李肃的回忆,她缠着他时,在他身边叽叽喳喳时,是否也是这样的语音语调?这样一想,李肃发现,有关于王承柔与他相处时的细节,他竟一个都想不起来。
偏巧今日,她在园中游戏时所有的表现,一举一动,竟全都在他脑中,清晰深刻。
李肃整了整思绪,今日游玩过甚,至使他心绪不整,竟被一些不重要的旁枝末节勾了注意力,实属不该。想到回府后,还有事要向父亲说明,李肃的面色沉静下来。
回到府上,他刚在自己院中换好衣服,打算去父亲院中,被管青山带进来的人截了一步。
来人身穿便服,看不出来与国公府有何关系,但他与管青山熟络的样子、对李肃恭敬臣服的态度,像是他本该就是府中人。
李肃看了对方一眼,脚下不停:“先等着。”
管青山急道:“公子,蒋海有要事禀报,是关于虎刹门的。”
李肃顿住,回到内室坐下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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