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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李北寒当然不愿意,好不容易从槐树县回来奉天,他最想做的事儿就是将二妈妈压在胯下为所欲为,可二妈妈也不知是教“礼仪道德”压抑住,还是回了帅府谨小慎微,或者只是想吊他的胃口,居然不让他碰。
不知怎么,他一下儿想起来,当时在白水县石氏别院,二妈妈耍赖地把阴阜压在他脸上要他舔,他当时就感到有点儿异样,二妈妈那儿似乎比别的女人要小。后来在床上翻云覆雨,二妈妈也没把那儿完全露给他看。
这会儿,二妈妈明明也动了兴致,可还是把腿合的很紧,一点儿缝儿都没有,真不能不让他多想:莫非二妈妈下边儿有什么不能让他看见的痕迹?
李北寒半真半假,试探地问:“二妈妈,您下头有什么不得了的宝贝,连看都不让看,回回都这么敷衍我。”
张玉衡心中一凛,面色不变,淡淡道:“你哪儿来这么多怪念头。”
他把李北寒推开,自己也撑着手臂从炕上坐起来,低头一枚枚系衣裳的盘扣,折腾这么久,他原先梳的很整齐的发丝垂下一缕,遮住了眼睛。
李北寒索性躺在炕上,两只手交叠垫在脑后,看着二妈妈美丽的侧颜,赏心悦目,“不是我怪念头多,您总这么遮遮掩掩的,谁都会觉得奇怪。”
“只是不让你大白天做不当做的事儿,你就这么编排我?”
“二妈妈,我说不过您,也不想和您争执。”
张玉衡轻轻哼了声。
李北寒伸手捉住二妈妈的手,拿在手心把玩,一边儿平复蠢蠢欲动的欲望,一边儿漫不经心道:“您这会儿不让我弄,那等我走了,您再想要我的孩子,也没法子了。”
张玉衡一怔:“你要去哪儿?”
李北寒道:“老帅下令,命我去北边剿匪,我立了军令状,不把匪患荡平绝不回奉天。”
张玉衡回头看他,嘴唇抖了抖,不敢相信他的话,“剿……匪?”
“是啊,剿匪。不能打毛子,不能打日本浪人,总要把土匪都解决掉,不然,老百姓要活不下去了。”李北寒说起战事,语气很有几分愤懑,可这事儿,和二妈妈说了也没用,只能徒增烦恼,因而缓了语气,暧昧地道:“不舍得我去?”
他一手把玩二妈妈的手,另一只手沿着二妈妈的背往上摸。
张玉衡觉得让北寒抓着的那只手,手心沁出一点儿热汗,背后被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紧张的浑身都绷紧了,可他没让北寒看出来,垂着眼,说:“打仗不是儿戏,剿匪也没那么容易,北寒,你不要等闲视之。”?
他说着话,心里却想起在白水县县城外的坷山,发生的“刺杀”事件,警察署的曹探长后来宣称这不过是在大车店“猫冬”的土匪向镇威上将军的报复,没有组织,没有同谋,可他觉得不对劲儿,假如真是土匪干的,当时北寒为什么不让他听曹探长的报告?他提起“奉天城里的人”,北寒的反应又怎么会那么大?
李长川派遣北寒北上剿匪,真的只是为了当地百姓的安宁?还是,为了让他立下更多功勋,将来好名正言顺地晋升军阶?为什么这么着急?以他对李长川的了解,眼下最要紧的事儿当是北寒的婚事,李长川居然在这关头派他去剿匪,为什么?
张玉衡心思电转,面儿上却波澜不惊,只殷殷告诫他,这是桩多么危险的任务。
李北寒手抚上二妈妈的后颈,使劲儿捏了捏,“二妈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全须全尾地回来见您。”
“北地匪帮多与毛子兵勾结,或受日本浪人资助,和寻常守道上规矩的土匪行事不同,十分棘手。你要去剿匪,我想,目标恐怕是雁鸣山的‘花脸王’王麻子,这人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官府通缉多少年也没能抓住他,据说他的老巢在雁鸣山的崇山峻岭之中,寻常人找都找不到,就算找到了,想进去,也比登天还难……这些,你都知道么?”
李北寒挑眉问:“我当然知道,不过,二妈妈,您怎么这么清楚?您对胡子、土匪的事儿未免也太上心了吧!”
张玉衡蹙眉道:“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二妈妈这样说,李北寒也只好把吊儿郎当的痞子样儿收敛掉,正色道:“您别担心,我都知道,‘花脸王’及其同党再厉害,也不过是伙打家劫舍的胡子,恶贯满盈,天人共怒,气数已尽。我这回,就要把他们的老窝端掉,把王麻子的脑袋带回奉天城,挂在城门外,让三省之内苟延残喘的胡子们都看一看,冥顽不化究竟是什么下场。”
张玉衡听他说这话,心里既骄傲,觉得北寒不愧是他最疼爱的孩子,真正有出息、有抱负,又觉得担心,“剿匪”二字,说起来轻飘飘没点儿重量,可做起来哪儿那么容易,要是那么容易,东三省内早没胡子、土匪的身影了,还至于他这卫队旅的旅长带兵出征?
可这事儿就算他想阻拦,也阻拦不了,俗话说军令如山,李长川固然是北寒的老子,可也是他的最高长官,他的命令,北寒不得不听,更别说,看北寒眼里的光,也知他对“荡平土匪”
', ' ')('、“保境安民”以及“封狼居胥”有多大向往。
张玉衡把衣裳的盘扣一枚枚系好,说:“何时出发?”
李北寒道:“三日后。”
张玉衡别过脸,低声道:“今晚……来我这儿过夜。”
李北寒眼一亮,拦着二妈妈的腰,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喜滋滋地亲他的脸,“二妈妈,您还是不舍得我,是不是?您放心,我在外头,也会一直想着您,天天给您写信。”
“不许写信给我。”
“嗯?”
张玉衡道:“你要是在信上胡言乱语,旁人看了,反酿成大祸。”
李北寒有点儿不悦,说:“二妈妈,您未免忒小心,谁不知道我和您有多亲,我要是不给您写信,他们才会奇怪……大不了,我不说过火儿的话,还不成吗?”
张玉衡脸上露出一点儿笑意,“记住你自己的话,每天一封信,不许少,也不许敷衍,不许撒谎,知道吗?”
他心中横着挥之不去的阴影,总觉得这一切过于奇怪,可不管是从李北寒,还是李长川口中,都不可能问出真相,也只好静观其变,看事态究竟如何发展,只希望北寒这回能平安凯旋。
他把北寒“赶”出去,自己接着看账本,只是心浮气躁,看也看不下去,心里乱乱的,有不好的预感,又觉得自己只是杞人忧天,或许,只是因为北寒将要以身涉险,他才会心神不宁。北寒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他的第四旅又是最精锐的部队,剿灭一伙儿胡子还不绰绰有余?
他喃喃自语:“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古人诚不我欺。”
一道阴柔的声音说:“小姐,您有烦心事儿,尽可和奴婢说,奴婢虽没用,帮不上您,可您说出来,心里总要舒坦些。”
张玉衡这才察觉,不知什么时候,小太监连翘居然跪在他身边儿,正给他捶腿,旁边儿小几上还放着一碗冒热气儿的银耳羹,不由好笑,也不知他的心究竟有多乱,连这都不知道。
“你倒乖觉。连翘,我问你,你在外头,听说过土匪‘花脸王’么?”
连翘想了一会儿,摇摇头:“奴婢没听过。”
张玉衡顿了顿,说:“也是。”
说完,他又翻过一页账本儿,可看神色,压根儿没将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儿往心里去,满心都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剿匪”。
连翘跪在地上,兢兢业业地为主子捶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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