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梅姑倒也想看看她手艺如何,就给她寻了布料,两人坐在小厅里的圆桌边,慢慢的说着话。

梅姑问她:“宁姑娘,如今虽则你那丈夫死了,可隔壁还有一个老太太在,你对她可有什么打算?”

江宁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打算,她都和她儿子一道黑心肠要卖了我,我也没那么心善,要做什么以怨报德。”

梅姑笑笑:“早上出去买菜时,听说附近的丧乐班子都不愿意来,说嫌晦气,可见这丧事,应是要办的冷冷清清了。”

“这都与我无关了。”江宁淡淡说了一句,便不再吭声。

梅姑只摇摇头,看来,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撇开过去,攀着公子不放了……

元良的尸体是在二日后下葬的,大热天的,实在是放不住了,都有味儿了。

官府那边却还什么线索也没有查到,唯一被捉去拷问的方又荣也放回了家,案子在被人们热火朝天的议论中,也只能搁置成为悬案。

村正发的话,跟元母商量的,赶紧叫尸体入土为安,别再等生了蛆,那死者就更是魂魄不宁。

元母没理由不点头,她没本事,没胆子去状告凶犯,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的尸体成一堆烂肉,就强撑着虚弱不堪的身体,送了他最后一程。

棺木入土的那一刻,她哭的声嘶力竭。

围观的人们纷纷议论,不见江宁去了何处,都在猜测着,是不是受不了元良的打骂,早早跑了。

元母哭晕在了坟地里,是被人抬回来的,往屋里的床上一放,所有人就都走了。

这个宅院此时在外人看来,那就是凶杀地气,最为阴森晦气的所在,没有一个人在愿意在这里多呆一刻,生怕都染上了什么脏东西。

元母醒来都时候,天都黑了,她混沌的睁开眼,看着屋子里一片漆黑,撑着无力的身体点了灯,找了水喝后,就坐在屋里的地上,暗自垂泪。

儿子没了,那个贱人去攀高枝了,如今这个家,就剩她一个。

赖以谋生的船被儿子卖了,家里更是一分存银也没有,米缸里剩下的米不知够不够吃一个月,她这破败身子又还能活多久呢……

可是那个贱人,却能跟着她的奸夫,离开这里,去别处重新过日子。或许可以一辈子锦衣华服,山珍海味,可以被一群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会给她那奸夫生出野种来,然后一生清福,到老子孙满堂!

她想到这些就心口剧痛,凄惨直哭,可哭多了又喘不过气,一切的不适都在折磨着她,她几乎绝望。

那个贱人凭什么啊,她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啊!她凭什么好好的活着,她也该死了才对!

哭了许久,身体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她拿过桌上儿子的牌位抱在怀里,看了许久,又望着漆黑的夜空,用她那沙哑干枯的声音咬牙低声念着:“她休想,她休想……”

第二日,夜幕要降临时,梅姑吃了晚饭正在屋里做针线,听见外头有人敲门,出去打开门一看,是江宁的婆婆。

想到这个老太婆做下的欺负江宁的事情,她也是极不齿厌恶的,冷冷的问了一句:“何事?”

元母瘦了一大圈,整个人憔悴的很,面色蜡黄,好像几日时间老了十几岁,背都弓了,看着梅姑面无表情道:“我找江宁,有事要跟她说。”

梅姑想着,毕竟曾经是婆媳,纵然如今势同水火,可也是会有些事需要掰扯的,便进屋喊了江宁下来。

江宁站在大门口,看着元母几日之间的变化,眼神冷淡,“你找我什么事?”

“你跟我回来,有些话要跟你说。”

“我没有什么可跟你说的。”

元母却冷声一笑:“你要是不愿意听就算了,我去你爹坟上跟他说也是一样的,不过他埋在里头怕是耳朵不灵光,我估计得刨了他的坟才行!”

江宁气的咬牙切齿,瞪着她的眼睛怒的要喷火,连一旁的梅姑都差点骂人了,这死老太婆,这也太恶毒了!

江宁只能过去,梅姑倒是也跟上了,却在要进元家门时,被元母骂了一句:“怎么,你也要来给我儿子磕头上香吗?”

“呸!无耻之尤!”梅姑恼火的骂了一句,转身走了,只是回去后也没睡,一直坐在厅里等着江宁。

屋子里,江宁站在门口,看着桌上摆着的饭菜,和饭菜中间摆着的元良牌位,拧着眉头问:“你究竟要跟我说什么?”

元母缓缓的坐在桌上,给桌上的三个酒杯都倒了酒,看着江宁:“你坐下来,陪我儿子吃最后一顿饭,喝最后两杯酒,再跟他上柱香,我就把你爹给你的陪嫁镯子,还给你。”

那个镯子,是江宁父亲还在世时。给她攥的嫁妆,可是新婚当夜,就被元母收去了,说替她保管。后来发现元良好赌,江宁就有问过她,怕她把镯子给她儿子拿去赌钱,她都说镯子藏的好好的。

可江宁不信,她觉得按照元母惯子的行径,镯子怕是早就不在了,此刻逼着自己来也不一定是存了什么坏心,于是便警惕道:“你让我看一眼再说。”

元母瞪了她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放在了她面前的酒杯边上。

江宁只能走过去,拿过那黑色的荷包在手中,打开的那一刻,里头银色的镯子显露出来,她唇角微弯正欲松一口气,就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刺进了腰腹间!

镯子瞬间掉在地上,她瞪大了双眼,感受到腰腹间的剧痛逐渐清晰,指尖发颤的看着她拔出那一把沾了血的小刀,目光凶狠狰狞又充满快意的望着她:“去死吧,贱人!”

第26章 吻 她狰狞大笑着:“你害死我儿子,你……

她狰狞大笑着:“你害死我儿子,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我要杀了你,让你去了地下,也得继续伺候我儿子!哈哈哈!”

江宁痛恨的咬着牙,不,她不要死了还去伺候元良,她绝不要!

她捂着腰腹间的伤口,急忙就要离开,可行动间她腹中剧痛直不起腰,元母也在这时又举着血刀过来,一边嘶哑的笑,一边想往她心口上扎:“受死吧!”

“你做梦!”瞬息之间,她便拿起桌上元良的牌位,甩手就冲元母的脸砸过去!

“啊!”牌位一角正好砸中了元母的嘴,瞬间出了血,她痛的直吸气,而就这一个停滞的时间,江宁已经捂着伤口跨出了门。

“贱人,给我站住,我要杀了你!”元母叫着就举刀去追。

江宁头也不回的咬牙忍着疼往外跑,痛的眼泪盈满眼眶,堂屋门距离院门并不远,她很快就跑了出去,到了隔壁院门前。

回头去看那一瞬,元母已经狰狞的咬着牙追了过来!

她跨进门槛,张开双臂就去关门,腹中伤痛的她忍不住大叫一声,沉重的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听着外头元母嘶哑的不甘叫声,缓缓的滑坐在地上,抬起颤抖不停的手,满是鲜红温热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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