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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听不清切,后来再去问跟着的小厮,听到说五弟是送萧幼宁哪里出来,心亦发慌。
为什么五弟会去见那个小妮子?!
还是清早从里头出来的。
“快,给我笔墨,我要给母亲送信!”李夫人想都不敢多想,
“郡主大喜, 给郡主恭喜了!”
长公主府内,管事们给惠静道恭喜。
李夫人给到回复说明日就吉日, 直接小定大定一块过礼, 也就是明日就会定下婚期。
惠静端坐在母亲身边,笑得羞答答, 低头时脖子还隐隐传来痛感,可她觉得值了!
虽然上吊差点弄假成真,但她总算为自己选到心仪的夫君。
“好了,你们把府中各种都打扫好,明日待客万不可有丁点儿的差池。也别叫我听到什么不该说的话,否则当心你们的皮!”长公主脸上并不见喜色, 眼神严厉扫向满屋的管事。
管事们都被看得心里发毛, 齐齐应是, 从正院退下去后,把自己手下的人都聚到一块再三警告。
有丫鬟被吓得腿发软,长公主说的当心她们的皮, 是真的就要扒她们的皮,之前就有犯错的被血淋淋丢出来。
严厉之下亦有叛逆的,面上不显,心里嘀咕的都是看不起惠娴所为。
还没成亲就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 这样的性子嫁到婆家,恐怕三天两头就得闹起来,长公主府往后还不知要被多少人看笑话呢。
下人心里埋汰,惠静再本事都不能得知, 却是知道李青志今儿一早去找萧幼宁的事。
她早派人在李家大门口蹲着,就为监视李青志的东向,结果他真的还去找那个狐媚子了!
惠静气得又摔了一屋子东西,趴在床上呜呜地哭,心中对萧幼宁恨到了极点。
是她身边的妈妈拼命劝慰:“男人都是这样,没见过好的,眼界就停留在那儿。等姑爷见到公主,知道公主的好,哪里还看别的女人。长公主昨儿给老奴送来冰肌香膏,郡主去沐浴,老奴帮您按按,到了新婚那晚呀……”
妈妈说一半留一半,引起人无线的遐想。
惠静哭声小了下去,再抬头,一张脸都红彤彤:“您再去给我找一本那个书。”
妈妈愣了愣,笑着点头答应,转头就又报给长公主,气得长公主也摔了一屋子瓷器。
“她真是中邪了,放下身份去讨好一个白身!不得辱没了自己!”
驸马在边上叹气:“早早就跟你说,一开始就断她念头,让陛下直接给赐婚。这闹得,竟都不要顾脸面了!”
“女儿的脸面不是你的脸面?!还是你觉得我没能给你生下儿子,现在嫌弃我们母女了,专拿话儿来刺我,你要脸面怎么敢跟你书房那个小蹄子白日就颠鸾倒凤!最不要脸的就数你!”
驸马被骂得面上发青,多少有点挂不住脸,又不能跟她吵,索性负气离开。
“她倒是指着我鼻子骂,简直不可理喻!”驸马边走边和身边小厮发脾气,“再这般,我这日子也不用过了,索性告到金銮殿,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他们皇家我伺候了!”
聘个公主,实权得不到,反倒日日受气看人脸色,他可没入赘!
小厮哪敢接话,只能在边上一句一句劝,驸马气得出府找人喝酒,彻夜不归。
到了第二日,李家声势浩大往长公主府去。
李夫人昨日去信给母亲后就一直没能收到回信,心里不安,一夜没睡好,早上敷了厚厚的粉和打一层胭脂才算显出精神。
李家为了造势,实在是让百姓都看够热闹,这热闹不过三两刻就传到皇帝耳中了。
“朕那妹妹,真是越来越糊涂,什么香的臭的都围上去。”皇帝见长公主还是走这样一步,冷笑连连。
那日已经把话都说明,居然还没能醒悟。
边上的总管太监把长公主藏着的那点秘密说给他听:“是惠静郡主寻死上吊,长公主心软了。可不是就这一个宝贝。”
皇帝闻言脸色越发难看。
这都是什么皇家郡主,简直丢人!
“你去给皇后说,他们家的事摸挨着。”吩咐罢,想到叶慎先前来求的旨意,再道,“让皇后给萧家小姑娘去宫宴的请帖,叫她好生招待着。”
管事太监是皇帝心腹,皇帝此举是给谁卖面子,心里一清二楚,只能感慨叶慎是真得圣心。
不过转念一想,可不是该得圣心吗?
自小就在皇帝跟前养大的,皇帝心里头早把他当自个儿子了,除去太子,其他皇子恐怕都得往边再靠一靠。
就是叶五爷不愿意谋差职,不然连内阁都能破格为他开后门。
管事太监往皇后那走过一趟,还专程到叶慎那去,遮遮掩掩告诉他圣意:“陛下听闻惠静郡主成亲,没特别准备贺礼。不过心里记挂着过几日的七巧节,想要宫里热闹些让皇后娘娘高兴,请了不少贵女来陪呢,其中还有宁远侯家的嫡女。”
', ' ')('叶慎一字一字听得仔细,颔首朝他谢过。
得叶慎一个笑脸,管事太监比得一包银子还高兴,越发想见见宁远侯家那个小姑娘了。以前只依稀记得是个美人,可美人多了去,都没能打动叶慎的心,萧家姑娘究竟是有什么神通让叶五爷非她不可了。
要真成亲了……管事太监想到李家和长公主府,哎哟,论起辈分来,长公主那头都得吃亏。
——
叶慎回宫两日都没有送来消息,萧幼宁倒是先收到皇后那张牡丹烫金的请帖。
“姑娘,这帖子恐怕还是皇后娘娘亲手所书。”圆果性子是跳脱,可眼力一流,一眼就辨认出皇后真迹。
皇后娘娘早年可赏过她们姑娘字画,和那上头的一模一样。
宫里萧幼宁不算少去,与皇后亦熟悉的。
如今皇后特意下请帖,在她心里头是个好消息,起码是得到皇帝首肯才会在这个时候请她入宫,如此推算,是不是她爹爹那头真有别的内情?
她高高兴兴收起请帖,让圆果准备那日的衣服,还特意让人给叶慎送信,告诉她会在七月七进宫去。
虽然不一定能遇上,她还是想告诉他,想要跟他分享自己猜测的好消息。
叶慎收到下边人报上来的话,脑海里都是小姑娘的样子。她高兴时眸光潋滟,所有的笑意都化成水一般柔和的光,让人一看就心头发暖。
有时候真的是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叶慎觉得自己与萧幼宁就是这样,可谓天作之合吧。
叶慎想让人转告,最后还是亲手书了一封信,信里只有寥寥两字——等你。
然后他特意翻箱倒柜,都没能找到自己想要找的红豆,最后瞥见那一颗明珠。那是皇帝特赐的,索性就装到信封一块给她送去。
意指她是自己的稀世之宝。
信笺到萧幼宁手里时,她正听到管事在跟前骂李家不要脸,攀上贵人还在外头散播对她不好的谣言。传到最后,她的命格都成克父克母克夫,李家一开始不信,后来见宁远侯府出事才信了,只能背着骂名保全李家。
“世人愚昧,我们何必跟他们计较。只要我往后过得比他们好,大家自然就明白,其实就是被李家人糊弄罢了。”
能疯传的谣言,背后肯定有人推波助澜,但萧幼宁却猜错了。李夫人因为一直没得到叶老夫人的回信,心神不宁,哪里有功夫再算计别的,这是是嫉恨她的另一人干下。
不过她不在意这些,满心期盼到宫里还能得到更多父兄的消息,一连几日关门闭户,把所有风言风语都挡在门外,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这件霍明武来过一趟,欲言又止,听闻她说要进宫掺加宫宴。不知叶慎已经坦白的霍明武眼睛一亮,心中有了计较,没有多留就离开了。
到了宫宴那日,风和日丽,宜出行。
萧幼宁坐着马车一路到皇城,手里捧着圆果给她抓的蜘蛛看结网。细细密密的网叫人看着就欢喜,圆果在边上也凑趣儿:“我瞧着今日姑娘得拿到大大的彩头,吉利得很!必定心想事成!”
萧幼宁弯着眼笑,把盒子盖上,到了宫里经过检查,在宫道下车来,抬头就见到有一群闺女围着什么人。
人群里有人发现她,低呼一声:“她怎么也来了。”
被围着的惠静抬头,果然见到亭亭玉立的萧幼宁,那张明媚的面容能与光争辉,漂亮过火得想让人伸手撕了!
“萧家人害了那么多士兵的性命, 居然还有脸到这里来!”
惠静郡主眉眼一冷,拔高声音就呛人。
萧幼宁今日进宫来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出, 更何况惠静与她算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捏着帕子端庄朝来迎自己的宫人先见礼, 笑着说:“劳烦这位姑姑久候。”根本没有理会先跳脚的惠静。
“萧姑娘太客气了,可当不得您一句姑姑。”宫女穿着浅青色宫装, 面容十分年轻,闻言朝她蹲礼。
虽然知道萧幼宁是客套一句,哪里有她这么年轻的姑姑,可被人恭维,心里还是高兴的。毕竟其他家的小姐连看她们眼神都是勉勉强强给个笑意。
萧幼宁微微笑着,一脸的善意。宫女伸手去扶她, 小声提醒:“姑娘这会进宫刚刚好, 皇后娘娘此时得空的。”
“萧家人都如此目中无人吗?一介罪臣之女, 见了本郡主居然不懂见礼?”
惠静的声音这个时候传过来,清清楚楚,双目带着怒意, 冷冷瞪着萧幼宁。
挑时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避不开。萧幼宁从来不是怕事的人,闻言只是淡淡看向等自己行礼的惠静郡主,“郡主, 这是宫里,还请慎言。你说我是罪臣之女,请问是从何说起?是陛下亲自告诉郡主的,还是郡主自己编纂的?”
惠静被她一句话反问得哑了火。
皇帝确实没有下旨说萧家是罪臣, 只是派人封了宁远侯府,她不能说是皇帝说的。但不说是皇帝的意思,那就是她在污蔑朝臣,同样是她不能担的罪名。
', ' ')('惠静脸上阵青阵白,没想到自己会被她堵在这里,一口气上不起下不来,浑身都在颤抖。
“我原以为郡主只是眼神也不太好,原来郡主耳朵也不太聪明。哦,恭喜郡主与李侍郎家的公子定亲,我在此祝郡主与李公子百年好合。”
她落落大方,还朝着人甜甜一笑,虽然前边的话不太好听,可恭喜能看出来的是真心诚意的。
一个见人就跳脚恨不得上去咬一口,一个坦荡端庄,对比实在是明显,让在场人的都面面相觑,没好意思跟着惠静郡主奚落。
毕竟连郡主都被一个罪名压得死死的,她们哪里敢多嘴。再说了,李青志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人鄙夷,李夫人又是出门的不好相处,从萧幼宁嫁妆一事上就能看出李家的刁钻刻薄。
她们也觉得李青志模样再好也不良配啊。
怎么惠静就非他不嫁。
不过这话大家可是不敢说的,只好打圆场,去拉了惠静的袖子:“我们快些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吧。”
惠静好歹有一个台阶,丢脸丢成这样,被人拿捏到话头,只能顺着梯子走下来,一甩帕子往皇后宫里去了。
“姑娘莫要生气。”宫女见人走远,才怯怯小声道,“奴婢看您父亲的事未必就是传言那般。您能进宫来,其实就是贵人的态度了。”
萧幼宁是第二回 听到有人这么劝自己,第一个是叶慎,虽然他所得含糊。她觉得心里发暖,很郑重道:“谢谢你。”
宫女腼腆的笑。
离宫门不远就先上演一场女人家不见硝烟的斗争,叶慎就在一墙之隔站着,听到小姑娘的反击,嘴角微微扬起。
他原本还担心小姑娘会畏惧皇家威严,不敢在宫中过多说话,即便受欺负也会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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