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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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病成这样,昨夜明明还冷静的有着算计。

此时,叶慎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地说:“你去打些井水,再跟伙计要酒,和在水里,拿来给她擦身。”

既然汤药没用,就只能用土方法,宫里太医用过这样的方法降高热。

圆果闻言,转身又跑走了。

叶慎正要收回手,不想被昏迷的萧幼宁忽然拽住袖子。

“哥哥!”

她惊呼一声,叶慎想要抽开手,发现她十分用力的攥紧,居然一下没能抽出来。

“哥哥不要宁宁了吗?”

小姑娘拽着他袖子就开始哭喊,叶慎看到她紧闭的眼角渗出眼泪,这下离开也不是,不离开也不是,只能定定站在床边。

而且这样一幕,让他莫名熟悉。

多年前,她好像也是这么扯着他袖子喊哥哥。那时她还是个小矮子,穿着厚厚的冬衣,整个人都圆滚滚的,像观音像边上的童女。

叶慎面无表情被她拽住袖子,视线扫过自己食指上那两颗米粒似的伤口,把唇又抿得笔直,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慢慢把她手指给掰开。

结果才碰到她细白的指腹,她手就如同藤蔓缠绕上来,从扯他的衣袖变成扒住他手掌。

姑娘家的手又软又细,用力扣住他手掌,温度和触感直传入掌心,叶慎就觉得自己像是捏了一块豆腐。

只要他一用力,那块豆腐就得碎在手掌里。

就像昨夜他提起的腰肢,纤细,不足一握。

叶慎漆黑的双眼微微眯起,身后传来焦急走得跌跌撞撞的步调声。

他猛然抽手,并往后退了一步。

昏睡的萧幼宁忽然失去依赖,双手在虚空中抓了抓,圆果已经走到床边,把水盆放下忙去握住小主子的手。

“姑娘、姑娘!”

圆果填了他的位置,萧幼宁仿佛又找到安全感,紧紧攥着那双手不放,把不安重新化作呢喃。

叶慎半垂着眸,扫了眼圆果,退出屏风后这片空间。

大约两刻钟后,剑音带着三个郎中过来,县城里的郎中都被他请来了。

那三个郎中里还有首回开药方的那位,三个人围在床边,加起来过百岁的人,一筹莫展你看我我看你。

“实在是抱歉,我只有那个方子是最对症的。”

来过的那位郎中拱拱手告辞。

其余两人争先恐后也说没有办法,前后脚离开。

剑音想拦都拦不住,脸色极不好,无奈地跟叶慎说:“这是个小县城,就这四个人医术得行,他们都不愿意治病,恐怕没有别人敢再来。”

门口站在偷听的伙计闻言转身跑下去跟展柜说了几句什么,很快,掌柜就亲自来到几人跟前,为难道:“几位客观,你们这里有病重的,郎中也请过了……我们是生意人,有自己的忌讳,您看……”

他们这里来来回回请郎中,一连好几个,都不敢救,肯定是会惊得别人。

掌柜的意思就是这里不能让他们住了,谁家客栈会收将死的人!

以后谁还愿意来住。

叶慎听到掌柜赶人,当即沉了脸,本就是有锋棱的人,变脸后气势慑人。

掌柜被他冷飕飕的目光看得直缩脖子,但嘴里还是不退让:“这位爷,您可怜可怜我这坐小本生意的……”

锵的一声,是长剑出鞘的声音,剑音的剑刃冷冰冰贴在掌柜脖子上,把人吓得直接腿软跪倒。

“壮、壮士……”掌柜被吓得都快要尿裤子了,整个人都在抖。

“你去给你家姑娘按我说的先降温,一刻钟后下楼。”

叶慎看都没看求饶的掌柜一眼,越过他出屋去。

剑音见他离开,这才冷哼一声收回剑,挽了个剑花入鞘,紧跟上他们五爷。

“套马车,赶一夜能到州府。”

这里的郎中既然治不了,耗在这里也没有意思。

圆果那头含泪给萧幼宁擦了三回身,帮她穿戴好,将人背下楼,这才知道叶慎居然是要她们赶到州府去。

圆果感激得再三谢过,就在她也要坐在马车里时,叶慎淡淡地说:“出去。”

“啊?”满腔谢意的圆果愣在那里。

剑音一手就提溜她后衣襟,把人直接拽了出来说:“我们爷不喜欢别人跟他共乘。”

“可我家姑娘!”还发着高热,她不在里头,怎么照顾姑娘!

剑音嘴角一抽,哦,里头还有一个。

但这个人跟他嘴里说的别人应该不一样吧……他只能瞪了眼圆果,警告道:“有事我们爷会喊你,没喊你,你就在外头呆着!”

圆果还想说什么,剑音一甩马鞭,她怕被甩下去,只能扶着车辕坐下,频频回头去看车厢。

车厢内,叶慎侧着一张冷漠的脸,去看昏睡的萧幼宁。

萧幼宁此时似不安的又伸手找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回过头,手却是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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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

细软的手并没塞到他掌心,反倒是手背一阵火辣辣。

他手被萧幼宁一巴掌给拍开了。

叶慎猛然偏过头去看她,她毫不知情地翻了个身,胳膊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继续昏昏沉沉地呢喃什么。

叶慎太阳穴重重一跳! 作者有话要说: 叶慎:呵……

萧幼宁:你笑得那么瘆人做咩。

京城。

随着萧幼宁离京,关于她和李家的话题不但没有落下,因为萧家二房去要嫁妆,反倒讨论得越发激烈。

李侍郎坐着轿子走在街上没少听风言风语,萧二老爷那边同样是,脏水被泼了不少。

而且萧二老爷是在兵马司里担了个没什么实权的百户,全是皇帝看在老侯爷的份上给的差,多少年都没有挪过位置。别人多少忌惮李侍郎,可不怎么忌惮他。

这几日,他一到衙门去,那些议论他的人连回避都不回避。

这些又全多得他家里那个蠢妇,居然敢瞒着他自作聪明,要把萧幼宁直接丢路上!

事情发展到这是萧二老爷从来没预料过的,明明他就是准备把萧幼宁好好送到大同去,结果都被搞砸了。

他还得忍气吞声,派人去把萧幼宁找回来。

要是找不回来,恐怕他这个残害侄女的名声就得挂在头顶,跟李家一样,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

萧二老爷就在等待的煎熬中终于收到消息,却是坏消息。是以为得手的谢护卫不眠不休赶了两天路回来报信,说萧幼宁肯定出不了那个村子。

路过的那个村子是他们早打探好,知道里头已经被附近的山匪趁乱占领,所以才会在赶路四天后直接把萧幼宁丢那里。

山匪都是亡命之徒,萧幼宁一个姑娘,怎么可能能逃出来。

谢护卫自信满满能得到夸奖时,换来的是萧二老爷一脚踹在心窝上,让他懵在当场,又被勒令再带着一批人到那个村子找人。

在萧家二房和李家都等着萧幼宁回京好洗清自己臭名声当口,连夜赶路的萧幼宁总算熬到州府。

高烧一日不退,她已经连呓语都没有了,整个人奄奄一息。

剑音打听到当地最好的医馆,直接把马车就停在门口,叶慎把人背下车,阴沉着脸让郎中当场就诊。

郎中被几人的阵仗吓一大跳,号脉过后下针手都是抖的。

人都烧得昏迷了,一靠近就跟火炉子似的,他也不敢说能否治好,问过路上说用酒尝试降温不管用,就喊人去取冰块来。

好在正是盛夏,医馆里就有存冰,郎中让人用裹着冰置放在萧幼宁额头间,在拔针后吩咐圆果更多的布裹着冰块放到她脖子后和四肢关节窝后。

然后询问过叶慎,开了个猛方,萧幼宁被灌下药后吐了几回,终于睁开眼。

郎中听到人醒了,长长出口气:“是个命大的,那药里有催吐的药材,满身的邪热,不催出一些来实在难。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萧幼宁真正意识清醒是这日的下半夜,高热总算退去一些,圆果边给她喂粥边哭。

“姑娘,你要吓死我了。要不是悟谒道长果断,把你带到这里来找郎中,姑娘这一关可就难了。”

圆果抽抽搭搭,萧幼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扯着嘴角笑笑,心里想着等见到叶慎一定要好好谢他。

次日,萧幼宁精神又好一些,只是开始咳嗽,咳得泪水涟涟。

叶慎是在这个时候冷着一张脸过来,见她眼睛红成兔子,什么话都没说又离开。

萧幼宁好不容易止咳,扶着圆果的肩膀说:“我还想给道长道谢的,他怎么就走了。”

圆果把她扶着躺下,露出这几天难得轻松的神情:“道长跟前的剑音说会送我们回京,姑娘等大好了再找道长道谢也不迟。”

“也是。”萧幼宁点点头,可心里总觉得道长好像比先前更不好亲近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圆果说的那种慈悲为怀。

好奇怪。

不过念头才起,萧幼宁就抛到脑后,她怎么能随便臆测救命恩人。

她心里到底是记挂这父兄的事,躺好后就吩咐圆果:“你出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新的消息。”

此间,叶慎收到京城的消息,是乔装打扮后的锦衣卫送到他手里。

展开信笺,是皇帝的笔迹,先前送回京的东西皇帝校验过,是真品。皇帝要找的东西有进一步发展,字里行间能感受到皇帝的高兴,信的末尾是催他早日回京,其余的没有提。

叶慎看过信,当着锦衣卫的面把信烧了。

那名虎背熊腰的锦衣卫要告退,他眸光一闪,把人喊停:“先前宁远侯的事怎么样了,大同那边谁接手?”

锦衣卫闻言面色平常道:“大同那里是宁远侯以前的副将在指挥,属下来之前是好消息,防住对方进攻的脚步。宁远侯那儿……陛下还没有定罪,倒是内阁和言官有人上疏,要陛下早日给那些战死的士兵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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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百姓一个交代。”

还没有定罪。

叶慎沉吟片刻道:“我三日后会赶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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