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诚意。”萧城不愧是亲哥,他说:“让你来吃个饭磨磨蹭蹭,我还得照顾你时间。”
“那我能怎么办……”楚翊一时无言以对。
“以酒代茶,自己看着办吧。”
“行,三杯。上菜吧。”
萧城嗤笑一声,知道楚翊有几斤几两也没为难他。
都是熟悉的人,吃个饭聊个天很自然,等到酒酣饭饱,已是日暮西垂,华灯初上。
这场席散了之后,各自打道回家。
席间喝了点酒,虽然没醉楚翊还是叫了代驾,他不想明天的新闻有一条酒驾,万一也不行。
昏黄的路灯亮起来,在漆黑的夜色里是少有的光源,别看他微弱,哪怕只有一点点跟太阳光也是可比的。
楚翊脑子有点发晕,大概是喝了酒又在车里捂的,但是步子很稳,一步一步的走向门前。
有一个影子在向他靠近,但是他浑然不觉拿出钥匙开门。
几次三番都没有对准锁。
在他的身侧,漆黑的影子逐渐从脚下蔓延上来。楚翊后知后觉,心下一惊慢了半拍,之后缓缓扭头望去。
昏黄的路灯照在一个人身后,他的背后是光面上是阴影。清风微拂卷起发梢,最近天逐渐转凉,那人穿着宽松的带帽卫衣,看上去恰似少年。
少年人逐渐朝他走近,楚翊看清了他的模样。
是,谢谨之啊。
“你怎么在这?”楚翊有点晕乎乎,脑子转不过来。
“你上次送我回家的时候告诉过我,你要搬到这里来。”
“我……告诉过你?”楚翊不太确定,但是他现在想不起来了。他看见对面点了头也跟着点头,姑且就当自己曾经说过吧。
一股冰凉的触感覆在他拿着钥匙的手上,楚翊木愣愣地低下头去看。
他半蜷起的手指间是钥匙,手背上搭着另一只手,皮肤颜色有着些许差距。那只手要更白一些,即使灯光昏黄也掩盖不住的那种白,五指修长轻轻地从他手里直接抢走了钥匙。
钥匙!
楚翊眼睛都睁大了,也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钥匙到了另一只手上被捏在指尖,而那只手也从他手上挪开了。他反手抓过腕骨,一手就能握住。楚翊生怕给捏碎了,不由得放松了力气看着白瓷样的手背说:
“我的。”
“这不是钥匙。”谢谨之停顿了一下,有些无奈,“这是车钥匙,你家是指纹锁。”
“车钥匙不就是钥匙么?”楚翊眉头皱起很认真地看着他,似乎在理论一个深奥的科学问题。
他眉心拧成了川字,谢谨之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把他的眉头按下去。
不过有点不合时宜,毕竟他一只手已经在楚翊手上了。
下一刻,楚翊拉下挡在面前的手,手指挨着手背拇指贴在人手心里。
“你这样乱摸,我是要告你非礼的。”
“……”
这下好了,两只手都被捏住了。
☆、喝醉
两个成年人就这样在大晚上手拉手僵持着,但凡楚翊清醒点都知道要放手。
可惜他脑子糊了,不止不放甚至还捏了捏手心。
“告我?”谢谨之没见过楚翊这幅样子,起了逗人的心思,“那我要进去了,你来领么?”
“不领。”楚翊摇摇头,“我跟着你一起进去。”
“为什么?”
谢谨之笑了笑,真诚发问。私心以为两个人同进同出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作证!”两个字言简意赅,又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只听楚翊解释说:“我是人证,物证也在这儿。”他举起先前‘非礼’他的那只手晃了晃。
确认过,这是真醉了。
谢谨之点到为止,他想先把人送进屋里,但是又不能伤到这个人证,于是打着商量说。
“这样吧,你先放开我,我们进门再说。”
“不能放!”
“……我不跑你先松手。”
“不松!”
吧嗒——
“钥匙掉了,你先松手。”
“你别想骗我!”
“……”
软硬不吃。
局面一时陷入僵持。
谢谨之抿着唇,放轻了声音,带着点可怜的意味试探说了一句:“我冷。”
两个字轻飘飘的,伴随着夜晚的凉风传进楚翊耳中,他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反应。
片刻后,攥着那两只不属于他的手放在嘴边哈气。
哈得人脸有点热。
谢谨之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将原本冷得掉碴的声线融化掉宛若小溪流水,轻轻缓缓说:“进屋就不冷了。”
“好。”
“?”
不过能进屋就行,这些细节都不重要。
谢谨之反手带着楚翊的右手,用他的手指去开锁。
锁头响了一下,门打开了。
这时候车钥匙还在地上躺着,谢谨之刚松开自己的左手想把地上的钥匙捡起来,楚翊立马捏回去连带着右手也用上力。
都说喝多了酒反应会慢一些,这样看好像也没慢多少。
楚翊死死盯着谢谨之,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凶狠。
“进屋。”
“好……”
只是他们眼下这个姿势,想要以正常人的走路方式那是不可能的。
好在楚翊只是握着谢谨之的手腕,并不限制其他动作……艰难而又漫长的横行之后,两人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