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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份她来景大时,斜月路上的灯就坏得七七八八了,现在过去5个月,竟然还没有维修。有时候陶尔走上这条斜道上,会在昏暗的环境中生出一些很灰暗的念头,比如——
这真是一个抢钱包、抢手机的好地方。
这般想着,两个男生从“花林路”出来,也拐进这条斜道。
他俩走着路、踢着雪,说说笑笑,语气轻佻。
“好几个月没见到9号楼那个小美女了,她休学了?”
“哪个美女?我倒是见乔唯一进出过9号楼几次。”
“不是乔唯一,那个小美女好像是计算机学院的,”矮个子的男生想到了某些特征,补充道,“就那个紫头发的?别看头发染得非主流,但那女的长得真可以。”
“哦!我知道你说的谁了,这女的我以前常见,”高个子的男生嗓门有点儿大,“开学前我在地超兼职卖关东煮,见过她几次。那会儿我就觉得这女的长得很可以。”
“我擦,你当时怎么没下手?”
陶尔微微怔,隔着簌簌的降雪,又看了路对面的人一眼。
高个子的男生顶着厚重的刘海,远看极其像锅盖:“下什么手?我暗暗跟了她几天,那女的发现我了,还警告了我一顿,说什么上个跟踪她的现在还在坐牢。”
矮个子就笑了:“这明显是唬人吧?我看她穿的衣服很普通,不像是有钱有势的家庭。”
“那你可小看她了,这女的贼有钱。我当时跟她的时候,在南门那边看到有豪车来接她。那车牛逼了,奔驰s级,得两百万。”
“有豪车来接?哟哟——”矮个子笑得极其猥琐,“你说豪车来接这女的,是打算去干嘛?”
高个子瞬间会意,笑得比矮个子还恶劣、还大声:“老冯你这思路可以啊!你这么一说我觉得确实有问题,当时下车给她开门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男人,头发都白了多半了,还穿得打着领带、西装革履、人模狗样。是成功人士的扮相。”
“成功人士不都喜欢包养人吗?尤其是这种看着年纪小的,每个月花个三四千块,就能买条听话又漂亮的小狗回去,”矮个子点了根烟,咬着滤嘴说话不方便,却还不忘继续编排她,“你别看那女的性格高冷,但越是这种外表看着拽拽的、有个性的,越是能在富人面前跪舔。”
高个子笑出诡异又刺耳的驴叫:“哎你提到小狗,现在网上那些女的很喜欢的那种,挂在脖子上、跟狗圈一样的叫什么来着,choker?她长得白,又是紫头发,我第一次见就隐隐感觉,她要是戴一个黑色的项圈,跟她气质很配。”
矮个子点去一截烟灰,还弹了一下舌头:“什么气质?被人狠狠玩弄的气质?”
“哈哈哈哈哈,你这形容绝了卧槽!”
“等我有钱了,就也包养个这种女的,给她挂个狗圈,再拴个链子,让她跪在我面前,给我擦鞋。”
“啧啧啧,就只擦鞋?”
“那当然也得进行点儿别的,毕竟咱是花了钱的嘿嘿。”
如果今天早上,在裴也时没有见过薛望山,没有听他讲那些污言秽语。此刻,陶尔应该会说些什么,制止这两个嘴贱的男生,或者直接骂回去。
但现在她却没有这样精力,去跟两个人渣计较这些。
不想今夜的好心情被两个路人影响,她便重新挂上耳机。正打算放个歌听,却见有男生迈着长腿,走上前来。
故意找茬一般,挡住了高矮两个人渣的去路。
他头上戴着鸭舌帽,双手抄着裤子口袋,
长长的帽檐投下阴影,把脸压住了大半,只留下上扬的、瘦削的下巴。但慵懒沙哑像是刚睡醒的嗓音却没被压住半分,带着幽微的笑意,穿过并不算宽的斜月路,清晰地落进她耳朵里——
“嘿,你俩知道,我是谁吗?”
陶尔蓦地停住脚步,耳机从手中脱落,随耳机线荡下羽绒服。
*
李琛人傻了。
他刚意识到前面两个耍嘴炮的人讲的是陶尔的时候,身旁的萧时光已经揪下他的帽子戴自己头上,迈了几步追上去,站在两个人的面前。
揣着口袋,扬着下巴颏,睥睨着那俩人,又拽又浪地问了句:“嘿,你俩知道,我是谁吗?”
“你谁啊?”高个子错愕地问。
“哦,你不认识我,”萧时光又垂眸看向矮的,“你呢?”
矮个子扔下烟蒂踩进雪里,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几秒:“不是,同学,你戴着个帽子,都把脸遮住了——你到底谁啊?”
“确定不认识啊?”萧时光抹了把下巴,跟变态一般,转过半边身子,在大雪中静静发笑,“那就好说了。”
话音刚落,一改平素跟扶不上墙的泥似的懒蛋模样,利落又迅疾地转身,带了极大的力道、照着那矮个子的脸,给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又趁高个子没反应过来,抬腿猛踹了高个子胖乎乎的肚子一脚!
两个人还没整明白怎么回事就倒在地上。
明明已经教训过两个人了,但萧时光却还是没解气,跟电视剧里卸下伪装的败类一样,对着雪地上的两个人又踩又踏,又踢又踹。
甚至还觉得不够,哗啦一声扯下羽绒外套,攥住领口,把它当成了鞭子,浑身充斥着莽撞和戾气,照着两个站不起来的人又凶又狠地抽着。</div><div id=linecorrect></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