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起来就追过来了吧?
冷静了一整天,再加上任潇时不时插科打诨,安歌已经从早晨那种仿佛身在地狱般的状态里走出来。这时候看见舒以杭匆忙、狼狈的低姿态,莫名有一种压不住的厌恶。
他不是生来那么贱,不停地倒贴求操,只是,如果对方接收的时候稍微专情一点,他应该可以一直这么贱下去,直到不得不离开。
但是那幕一巴掌一样呼在他脸上的时候把他打醒了。他舍了命、离了奶奶、舍了鱼尾,竟是为这么个人——倾其所有的讨好也没能让先生只待在他身边。
其实只要一刀就好了,扎进心脏,他就可以回到海里,就当这八十天是做了个梦。
解舒以杭皮带的手有些抖。
舒以杭一动不动地任凭安歌把他脱光,直到面前的人准备屈膝跪下时眼疾手快地把他扶住,推到床上坐下来,然后自己跪在他腿间吻上那处。
安歌被含住的时候整个人颤了一下。他刚刚是真的想杀了舒以杭,跪下大概是习惯动作吧,以往每次脱了衣服都是跪下伺候……
可是现在跪在他面前的人也是舒以杭。
他突然没边际地想,那个男孩子一定没有被先生这样对待过。
“舒以杭。”
舒以杭正在努力讨好那个还软着的小东西。他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尝试地舔弄着,冷不丁被叫了名字。
小美人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不是“舒先生”,不是“先生”,是舒以杭。他有些紧张地抬起头。
安歌拢好浴袍,把右腿放到床上,然后左腿绕过跪在地上的舒以杭也放上来,拍拍床:“到床上来。”
舒以杭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坐到安歌身边,怕他反悔似的紧盯着他的眼睛。可那双幽深的蓝眸里没有熟悉的迷恋。
安歌盘起腿,向后挪了挪靠在床头,又叫了他一声:“舒以杭。”
然后他突然就笑了,“我还没叫过你的名字呢,先生。你不许我叫。”
舒以杭想开口辩驳,安歌抬手虚虚按了按,示意他别说话,然后歪头看着他,牵起一边嘴角微笑,笑得眼睛眯起来,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
舒以杭想起了塞壬,那个传说中水手听到她歌声就会失去神智的海妖。他的小美人不用唱歌,只要笑笑就能魅惑人心。
“你说,我算你的什么呢?我没告诉过你吧,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跑到陆地上来吗?”
舒以杭心道我知道,可是整颗心脏又疼又苦,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安歌也没等他回答,“那天我一见到你就喜欢你。把你从水里捞上来之后放到沙滩上。我回去想了一整晚,我想,是一个人类重要还是奶奶重要……这个我说过的吧,我只有奶奶一个亲人。可是我最后还是来找你了。”
“把鱼尾变成腿的代价是什么,你知道吗?”安歌垂下眼,看不清眼神,“我只有一百天……我喝了那瓶药水,下半身特别疼,我疼晕过去以后,醒来就看到辛赋哥。我的鱼尾不见了,变成了腿。”
安歌抬眼看了舒以杭一眼:“你是不是想问一百天什么?”
他停了下来,垂着眼睛看自己的腿。
舒以杭几乎动都不敢动。
一百天什么?这时候有多少天了?他想问可是不敢问,好像听到这个回答,他的小美人就要消失了。
半晌,安歌才复开口:“我只有一百天的命。一百天以后,我就回到海里,变成泡沫。”
安歌声音很轻,可是听在舒以杭耳中却像炸了一颗雷。他疯了一样扑到安歌身上,呼吸不稳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