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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要让你做什么来着?”脑子乱糟糟一团麻,方黎人抬头后的表情是呆的,想不起自己初始目的,因而一时失语。“拍照。”拽哥提醒。
“哦,对!”方黎人一拍脑袋,“拍杨慕芸和奸夫的同框照,要氛围暧昧一点,姿势亲密一点那种。”拽哥说:“哦。”
“去吧去吧!”方黎人催他,“我在进门左拐后一直走到底那个冒气气的后厨房等你。”想来想去还是那里最安全,在外面乱晃要是被抓住可就麻烦了。
“要加油哦!”拽哥挥挥手,背负着她的万千希望走出去。
陆浮回到宴会厅,里面一片沉默的安静。他只不过离开得久一会儿,竟然没人敢动筷子。
他看着好笑,宁扬的人客气过头就算了,连他身边那几个一向不拘小节的粗莽汉也被他们影响得庄重起来,虽然是苦哈哈的硬装。
谁让对面领头的是一个斯文秀丽的小女子呢。
陆浮有些后悔指名让杨慕芸来招待一事,这几天她一直绷着如临大敌的神经,对待他的方式慎而又慎,他看着都累。
他走回主位:“抱歉让大家久等,继续吃吧。”桌上气氛才稍微活络一点。陆浮环顾一圈,发现点不对劲,把跟在身边最亲近的属下陈虎南叫过来:“那臭小崽子呢?”
他问的是秦指岳,一个七岁小屁孩。秦先生前几年包的一个三流小明星给他生的第二个儿子,不爱读书,最是调皮捣蛋,不知为何老爱缠着陆浮,跟着东跑西跑。
陆浮一想起他就头疼。陈虎南苦笑:“趁你刚出去那会儿,他溜出去玩了。”“行,勇气可嘉。”陆浮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在椅背上靠下来,慢慢用一杯红酒,看着自己的属下欺负宁扬那几个老实员工,逼他们喝酒,脸上笑意轻淡。
“小陆爷,这些天招待不周,我自罚一杯,您随意。”杨慕芸将酒杯递到他面前,率先一饮而尽。明显不善喝酒,小巧的脸庞被辛辣的余味呛得通红。
陆浮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水光泛滥的眸子,一仰头,将杯中的酒喝光了。放下胳膊,修长的手指敲着空杯沿:“对了杨经理,我下午有些事,之后的安排先取消吧。”
杨慕芸一听,将这看作一个对合作不利的信号,大眼睛里有了无措之色:“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不是。”陆浮哭笑不得,见她如此紧张,表情柔了柔,“你放心,只要江道像今天一样平静,宁扬的船通到榆北,是水到渠成的事。”
他自觉说得已经够明,站起来,临走前想起什么,掉转身,硬朗的脸上竟然有些纠结:“呃,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杨慕芸忙道:“您直说。”
陆浮摸了下鼻子:“我能不能,拍一张你跟别人的同框照?”杨慕芸一愣,不明白他这个要求怎么来的,但也没多问,直说“当然没问题”。
“跟谁呢?”她问。“随便,”陆浮干脆让陈虎南站过去,跟杨慕芸挨在一起。他退后两步举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画面指挥,“氛围热烈一点,姿势亲密一点。自然些,不用看镜头。”
陈虎南僵硬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被陆浮警告地看了一眼后才勉强放开。“ok,多谢。”连续拍了几张,陆浮满意地走出宴会厅,留下一屋满脸莫名的人。
再说方黎人,从男厕所出来后没走几步,她就迷了路。七拐八绕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找回之前那个银白色的小厨房。
那几个擅离职守的女孩子还没回来,厨房里跑进来一个小男孩,蹲在正中滚烫的大锅旁边,一脸兴奋地扳动天燃气阀的阀门。
先是往左扳,一道气流“噗嗤”从管道口喷出来,在锅底冒出一朵紫蓝色的火焰花,像烟花一样噼啪炸开,再慢慢往右扳,那朵花就会不断缩小,直至熄灭。
整个过程煞是新奇漂亮,小男孩玩得不亦乐乎,方黎人吓得目眦欲裂:“你在做什么!”那孩子一惊,手里气阀一下扳到底。
他先前不知玩了多久,由于受热不均,忽冷忽热,那口大锅“呜呜”地响,锅身颠簸摇晃,锅沿不断有白色水汽泄露,加上猛然遇热,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炸裂喷发。
来不及多想,方黎人朝那个小男孩冲去:“危险,快过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把一个几十斤的孩子夹在腋下就跑。
身后大锅像驶入站台的老式火车,一阵滋滋啦啦的沸水声中爆发出两声“噗嗤嗤”的重响。又像是一头愤怒的公牛,鼻子里喷出剧烈的喘息。
方黎人脑子里从没产生过如此清晰的认知:高压锅要炸了!
她的头皮也要炸了!门口太远,来不及跑出去,电光火石间,她眼睛飞快地在厨房里搜寻可以躲避的地方。人品爆发,真让她发现右上方一个小小的储物间。
用于冷藏食物的储物间有一扇厚而沉重的铁门,估计可以抵御大部分爆炸的伤害。
方黎人爆发出全身力量拔腿奔去。身后“嗤”的一声巨响,锅盖一侧被掀起,里面的汤以公园里景观喷泉的形式,聚成一
', ' ')('束高高地喷了出来。
她都不敢回头看,满脑门四个大字:完了完了!望着还有一段距离的储物间,她下意识将怀中小男孩像抛沙包那样抛出去,正正好好抛进了储物间中。
再纵身一跃,扑到厚重的铁门上,用身体的重量将门关了起来。
“砰!”炸弹落地般的轰鸣。高压锅终于炸了。方黎人恐惧地闭上眼,都不敢想那些飞溅的汤汁落在皮肤上会有多疼。
“过来!”
耳边一道熟悉的声音,她被搂进一个宽大的怀抱,吓软的身体被抱起来往另一个方向倒去,最终跌入一片柔软热源。一阵乒呤乓啷的声响过后,她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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