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痛药没有,上好的鹤顶红有一缸,你要吗?”
君羽墨轲嘴角一抽搐,缄默不言。
睿帝恨恨瞪了他一眼,一甩衣袖,“滚,朕不想见到你。”
君羽墨轲充耳未闻,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高林,把宁王撵出去。”睿帝满面怒容地回到御案后,敛起一本奏折,看不下去也在看。
高林一脸为难地抬起头,看了眼睿帝,又巴巴望了眼站台阶下君羽墨轲,摸不准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叫他看来,冰肌芙蓉膏虽然稀有,却不是什么珍贵的玩意儿,全部都给宁王其实也无伤大雅。陛下生气,只怕是被宁王这嚣张的态度给气的。
宁王也是的,两年不来御书房,一来就惹陛下生气,明知道陛下最疼他这个弟弟,说两句好话就能把东西拿走,却偏偏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倒是叫他好生为难。
高林心里琢磨了会,当做没听见,睿帝也没再叫他,就在那看奏折,只是半天都没执笔批阅。
至于君羽墨轲,那就更有耐心了。见皇兄在忙,便不再打扰,自行在殿中找了把椅子坐下,可能是在地上坐惯了,他支起一条腿,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
睿帝不动声色地瞄了他,不看还好,一看连都气红了,将奏折重重往桌上一拍,刚要站起来斥人,却见一名内侍颤颤巍巍地进来了,显然被刚才的声响吓到了。
“启禀陛下,廷尉府周大人求见。”
“怎么这个时候来,”睿帝皱了皱眉,道:“让他进来。”
“是。”
没一会儿,御书房门口就出现一位穿着深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进来后一直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行完礼后,这才发现殿中居然还坐着一人。
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在御书房里坐着,一只脚还踩在椅子上!
周大人惊讶不已地侧首望去,在看清那人面容时,心中不由一楞,随即躬身行礼,“微臣参见王爷。”
君羽墨轲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睿帝哼了声,冷冷道:“不用管他,爱卿求见朕所谓何事?”
“启禀陛下,微臣奉旨缉拿的前朝逆犯,派出重兵在京中搜寻三日一无所获,料想那行刺太后的歹人已逃离京城,特请陛下恩准微臣扩大范围搜索,并派发通缉令到天奕各城......”
说着说着,忽然察觉到一道阴冷的视线落在自己后背上,蓦地打了个冷颤,僵硬地转过头,不料对上一双阴鸷的凤眸,吓得他三魂俱散,连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忘了。
周大人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了,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宁王......
睿帝没好气地瞪了眼君羽墨轲,敛去神色,面带威严道:“根据当日随太后出行的禁军所说,逆犯受了重伤,跑不了太远,周大人可派人在京城郊外搜寻,但切记不可扰民。”
“可是......”周大人似乎还有话要说,却被君羽墨轲冷冷打断,“堂堂一个廷尉府,掌管着五百精兵,却连一个身受重伤的人都抓不住,还要把通缉文派发到各城镇去,是为了彰显你们无能吗?”
周大人脸色一变,连忙跪下,“宁王所言极是,是微臣办事不力,请陛下恕罪。”
睿帝轻轻咳了一声,道:“逆贼胆敢在王府行刺太后,还能全身而退,证明有一定的本事,此事不能全怪爱卿,爱卿请起。”
“谢陛下。”周大人缓缓起身,振振有词地表示一定会尽快将逆犯缉拿归案,临走时却感觉那道阴冷的视线居然还黏在自己背后,吓得他一刻也不敢多待,哆哆嗦嗦地出了御书房。
“走了,还看!人都被你吓成什么样了。”睿帝瞪着君羽墨轲,气不打一处来。
君羽墨轲轻轻摩挲着指腹,淡淡道:“我在考虑是不是要把此人打得出不门,他才会长点眼力。”
“混账,周大人是朝廷三品重臣,岂是你乱来的。”睿帝两眼都快喷出火了,语气十分不善,“朕说了,不想见到你,快滚出去。”
“冰肌芙蓉膏给我,我马上走。”
“朕不给你,难道你还想赖在御书房不成?”
君羽墨轲若无其事地看着睿帝,唇角挂起一抹诡谲的微笑,“还是皇兄懂我。”
睿帝气结,想斩他的心都有了,忿忿不平地瞪了他好几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最后还是拿他没办法,只能妥协,命高林去把冰肌芙蓉膏拿来。
眼看午时快过了,他还没开始用膳,一会儿还要和户部几位大臣商谈国库上半年收支的事,总不能让这小子一直坐这吧。
混账,自己在府里闲着没事干,还要跑来膈应他。
睿帝倒是愿意让君羽墨轲一直坐在这里,可大臣们受不了啊,就他那阴森森的两只招子直勾勾地往人身上一瞅,哪个还能沉下心思禀话。
等一盒十二只冰肌芙蓉膏拿到手,君羽墨轲果然不再呆下去了,心满意足地道了声,“多谢皇兄。”
睿帝哼了哼,居然还会向他道谢......
不错,没白疼他。
好心情没持续多久,睿帝刚用完膳回到御书房,便有翰林院负责编修玉碟的官员跑来哭诉,宁王方才闯入翰林院,不顾众人阻拦,硬是将皇家玉碟给修改了。
睿帝闻言大惊,玉碟记载历代皇族族谱,岂是他说改就能改的!
迅速接过高林呈过来的玉碟,打开来看,前面都没什么变动,只是在后面皇室宗亲关于他的那一栏补充道:
宁亲王,君羽墨轲,于睿泽贞已年腊月三十成亲。
正妃,崛汉王朝泓渊帝刘玉之幺女,漓。
嫡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