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匆匆忙忙中瞥了一眼没有认出,而此时再看,两颗梅树不管是粗壮程度还是树与树之间的距离,都像极了记忆中梅花盛开的玖栖院。
虽然她只在玖栖院中住了短短两个月,但对院中的两颗梅树印象极深,记得那两个月,她几乎每个中午都会在树下小憩,饮酒听琴,嗅着花香和几个叽叽喳喳的丫鬟胡侃着,那是她三年来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九儿是不是觉得这两棵树很熟悉?”
君羽墨轲见九歌望着院中两颗梅树发愣,立即笑着解释道:“这是玖栖院里的两棵梅树,一年前花非叶跑去移过来的。年初的时候还开了满树的花,和九儿当初坐树上饮酒时一模一样。”
那时,他仿佛在片片纷飞的花瓣中看到了九儿,就像当年迈入玖栖院的那个午后,九儿躺在树上倚枝而眠,朵朵梅花沾衣,静谧而美好。
他想,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的心门就为九儿打开了。
只因她不经意的一个瞬间,惊艳了他余生时光。
夕阳的余晖下,嫩绿的树枝被镀上一层火红的亮光,宛如梅花般绚丽、静美。
九歌眸光微动,凝眸看着君羽墨轲,轻声问,“我爹和......”顿了下,改口道:“定北侯府没人拦他吗?”
君羽墨轲深深看了她一眼,摇头道:“听说和郁珏打了一架,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他知道和郁珏打了一架,还是因为移植过来的那几天,花非叶天天在他耳边各种埋怨,虽然无心听他废话,但多少会有些印象。
九歌默了下,没再说话。
花非叶行事作风虽然嚣张,但他心思缜密能说会道,脸皮又奇厚无比,郁珏那种正直的人自然拦不住他。
而郁凌云又有着根深蒂固的忠君思想,对肃清候府这种皇亲国戚自是会让着几分,何况背后还有君羽墨轲,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看见。
想来真是可悲,她活着报答不了郁凌云夫妇的养育之恩,死了却还给他们添麻烦。
好歹也是一品军候府,连府里的树都被人连根拔起给挪走了,也不知当时传出了怎样的流言蜚语......
玖栖院恐怕已经荒废了吧?
“九儿不开心吗?”君羽墨轲一直在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九歌的神色,细心地捕捉到了她脸上一闪而逝的伤感和悲痛,心顿时也跟着提起,吊在心口,生出几分忐忑。
九歌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回身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很快侍卫就送来了糕点,君羽墨轲亲自端到房间,九歌尝了两口,晚饭也没吃就睡下了。
入夜后,君羽墨轲守在九歌床头,她睡得沉,他看的痴。
九儿醒着的时候,他不敢有任何动作,现在九儿睡着了,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地看着她了。
窗外月明星稀,床上的人儿呼吸平稳,君羽墨轲俯身,悄悄地在九歌耳边轻声唤着:
“九儿。”
“九儿。”
她紧闭了眼,怎么喊都不醒。
君羽墨轲笑了,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躺在她身侧,小心地抱紧,嘴角弧度越扬越深。
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