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用亲兵,武装禁军,这么大的阵容,真的只是在给轲操办婚礼吗?
睿帝拧眉深思片刻,凝声道:“高林,派人看着宁王府,有任何情况立即来报。”
直觉告诉他,母后逼他下旨给轲赐婚之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沉吟片刻,又道:“还有宁王那边,也派人看着。另外传信花非叶,让他好好盯着宁王,如果后天婚礼上发生什么变故,可直接将宁王打晕,朕恕他无罪。倘若宁王发疯伤了人,朕拿他是问!”
高林一愣,见睿帝神色严肃,连忙俯首领命,“是,老奴这就去办。”
六月初六,宁王大婚,全城庆贺。
平素庄严冷清的府院里挂满了红绸带,奴仆下人穿行,紧张地准备着,迎接即将过门的新王妃。
尽管时辰还早,肃清候府的花轿都还没出门,但宁王府却已是人来人往,前来祝贺的宾客络绎不绝,随便掉下一块砖头,砸中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朝廷重臣。
可宾客进府后,来来往往负责接待的都是下人,等了小半天,连宁王的身影都没看到,众臣议论纷纷。
记得两年前,邪王去定北侯府下聘时,整整一百二十八担聘礼,上百名黑衣侍卫堵在侯府门前,引来京城半数百姓驻足围观,那场面极为隆重,凡是见过的人都记忆犹新。
后来郁漓央前朝余孽的身份爆出,定北侯府虽幸免于难,但这门亲事算是废了。而今太后做主,为宁王重新择了一门婚事,可却没有当年那么兴师动众,连聘礼也是由内务府直接抬到肃清候府,宁王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
从圣旨赐婚到今日大婚,全程都是礼部在操办,宁王府的人几乎都不曾参与过,一切都中规中矩。
同样是侯府,后者还是皇亲国戚,可这中间的区别,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倘若不是天家赐婚,太后出面压着,对于这桩婚事,京城里早就传出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了。
“听说宁王上月离京了,似乎还没回来。”
“消息准确么?如果宁王不在京城,为何还将婚期定的这么急?”从下旨赐婚到今天,一个月都不到,寻常官宦人家都没有这么赶。
“张大人还请慎言,婚期是太后定下的,钦天监合过八字,宁王和肃清候府的花小姐乃是天作之合。”
一旁的角落里,郁珏抬眸朝这边看了眼,冷冷放下茶杯,兀自出去了。
如果不是父亲身体抱恙,他绝对不会来。
别人眼中天作之合的亲事,在他看来,就是个笑话。
同样当做笑话来看的,还有另外几人。
王府必经之路上一家客栈二楼,花非叶坐在窗前,望着前面摩肩擦背的人流,笑眯眯道:“林崖,看,前来祝贺你主子大婚之喜的马车都停到客栈楼下,王府自建成以来,还从未如此热闹,想不想回去看看?”
林崖看了眼王府门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又看了眼笑容满面的花非叶,淡淡道:“右使若想回去就请自便,没人拦你。”
“光本公子回去有什么用,要回也是跟新郎一起回去啊。”回头看向君羽墨轲,笑得春风满面,“黑狐狸,本公子的妹妹肤若凝脂我见犹怜,你确定不考虑考虑?”
君羽墨轲斜身偏坐在榻上,目光专注地看着桌上的滴漏,对花非叶的话充耳未闻,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花非叶自讨了个没趣,觑了眼他冷肃的神色,又沿着他的视线看了看桌前的滴漏。
巳时了,还有一个时辰......如果到午时还没人来,估计就不会出现了。
不会出现......
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是黑狐狸能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