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把九儿弄丢了,无论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从樱城郊外的偶然相遇,到黄河上的争锋相对,再到华灯落幕后那个共伞的雨夜,醉仙楼内的反唇相讥,西山寺里她仗义出手,水云山上的蓦然心动,松月居外,她的落寞,他庆幸......
原来一眨眼,已经有了这么多的点点滴滴......记得那些吵闹,记得她的音容笑貌,记得她拔刀相向时的决然,也记得利刃抵在心脏时的沁骨寒意,林林总总,刻骨铭心,加起来却抵不过坠崖前那一抹释然解脱的笑。
忍住眼角的涩意,君羽墨轲无神的目光落在楚翊尘手中的那把三尺青锋上,唇角也掀起了一抹释然解脱的浅笑,“你是九儿的大哥,有权为她讨回公道,是杀是剐,随意。”
如今世上最有权取他性命的人,非楚翊尘莫属。
楚翊尘如他所愿,只恨恨说了句“一剑杀了太便宜你了”便信手一抛,连剑带鞘掷在树上,接着脚下一动,青影如风般窜到君羽墨轲身前。
君羽墨轲不闪不避,眼珠子都没动一下,任由一拳狠狠地砸到自己胸膛上,毫不手软。他听见自己骨骼断裂的声音,额上冷汗阵阵,嘴角却勾起一抹妖冶摄人的笑......
“打吧,能打死算你狠。”
“你说的!”楚翊尘眼眸一凛,声色傲然,再一拳挥起,狠狠地砸在他的下颌上,君羽墨轲狂吐一口鲜血。
一旁的花非叶十分头疼地扶额,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去帮忙,帮吧,黑狐狸肯定不会领情,可能还要把他揍一顿;不帮吧,那人好歹也算是他主子,看着主子被别人揍得如此凄惨却袖手旁观,好像有点不称职......
得咧,不称职就不称职吧。
他自认一直都不是个称职的手下,哪有手下敢对主子嚷嚷是吧?花小厮就嚷嚷过,而且是无赖的那种。
今日太阳挺大的,又快接近午时了,热的人汗流浃背,花非叶见楚翊尘只是在发泄怒意,暂时并没有杀意,干脆走到一旁树荫下,边乘凉边作壁上观。
如果被人揍一顿,他心里会好受点,那就揍吧,反正疼着又不是他。
两边战事吃紧,花小厮掏掏耳朵,好不悠闲。
打了两拳没过瘾,楚翊尘又紧紧勒住君羽墨轲的脖子,狠狠地往前一带,将他抵在山壁岩石上,一拳又一拳地揍,故意不用内力,免得没几下就把打他死了。
尽管如此,可习武之人就算不用内力,拳头也是坚硬如铁,才四五记拳头,君羽墨轲青灰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火烧般灼痛着。
君羽墨轲疯了,楚翊尘的理智也被滔天怒火烧的所剩无几。
朝廷宁邪王,武林公子楚,两个江湖上最强悍的男人疯狂的扭打在一起,不,应该说是单方面的殴打。
这是一种最原始最野蛮的打斗方式,好似谁都忘记了自己都一身精绝武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一个只攻不守,一个不守不攻。
不消片刻,君羽墨轲身上就没一处完好的了,本就邋遢的脸上很快就是这一处淤青,那一块青紫,惨不忍睹,衣襟被鲜血染红一片,楚翊尘出拳时,拳头都是猩红猩红的。
花非叶都快不忍直视了,第一次看到君羽墨轲被人揍的这么惨,真是奇观啊。不过照着下去,情况不妙啊。
虽然本着看戏的心思,但手中龙骨扇已摊开,不动声色地站直身子,保持着随时都能出手援救的状态。